头顶的银河仿佛坠落下来,从高高的天上撞入阒静无声的峡谷深处,腾起千钧巨浪。轰鸣声中,天地倒悬,而后一切又复归于恬然的宁谧与沉寂。☆、兼程(06)等结束的时候,夜空高悬,四周渐渐的静了,偶尔有摩托驶过的声音。谭如意方觉羞耻,背对着沈自酌,拿手臂挡着脸,随他怎么喊就是不肯转过头来。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谭如意忙将毯子全部卷过来,紧紧裹在身上。沈自酌轻声一笑,也不勉强,只问:&ldo;热不热?&rdo;自然是热的,出了一身汗,澡也白洗了。然而谭如意只是裹住毯子,不转身也不说话。&ldo;饿不饿?&rdo;她三餐从来准时,本来就没吃晚饭,现在又消耗这么多体力,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如此,好歹没出息地点了点头。&ldo;起来吧。&rdo;沈自酌轻拍着她的背,&ldo;去吃东西,别饿坏了。&rdo;&ldo;你……那你先下去,我穿衣服。&rdo;沈自酌笑起来,声音沉沉却是悦耳,&ldo;也不是没见过。&rdo;不说还罢,一说谭如意便像块灶里的炭一样烧得通红,将毯子裹得更紧,再不吭声。沈自酌不逗她了,替她捋了捋鬓边的头发,低声说:&ldo;我在门口等你。&rdo;听着脚步声确实是朝天台的门去了,谭如意方躲在毯子里,将衣服穿好,起身走去门口。沈自酌正站在楼梯中间,仰头看她一眼,笑着朝她伸出手,&ldo;走吧。&rdo;谭如意往下迈了三阶,将他的手握住。热烘烘的,掌心还带着一点薄汗。不知怎的,耳根又烧成一片,只低下头去,一步一步跟在沈自酌身后。两个人动作很轻,怕吵醒了卧室里的谭爷爷。进厨房之后,谭如意忙关上门,轻手轻脚地打开燃气灶,将水烧上。约莫五分钟后,水咕噜咕噜烧开了,谭如意往里面打了两个鸡蛋,扔了一把面条,然后开始切黄瓜和西红柿。不敢动静太大,切得很慢,厨房里空间狭小,也不通风,片刻后她脸上便出了一层汗。沈自酌打开厨房门出去,少顷便又回来,手里拿着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出来的一把蒲扇。谭如意见他这幅模样,顿时笑岔了气。沈自酌丝毫不在意,摇着扇子给她扇风。谭如意稍稍加快了动作,麻利地将面条出锅,拌上调好的佐料,加上黄瓜和西红柿。餐厅连着厨房,离卧室尚有一段距离。两人围坐着餐桌,飞快地吃起来。也不敢交谈,偶尔抬头互相看一眼。谭如意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ldo;沈先生,这是不是就是做贼心虚?&rdo;沈自酌还没回答,忽听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谭如意立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却听谭爷爷含打着哈欠问道,&ldo;还没睡啊?&rdo;谭如意立即求救似地看向沈自酌,局促说道,&ldo;啊……这个,我晚饭没吃饱,所以做了点宵夜。&rdo;沈自酌神情淡定,附和道:&ldo;爷爷,您要不要也吃一点?&rdo;谭爷爷摆手,&ldo;不吃了,我就起来上个厕所。&rdo;等谭爷爷从洗手间出来,重回到卧室之后,谭如意方长长地舒了口气,&ldo;吓死我了。&rdo;&ldo;怕什么?&rdo;沈自酌轻笑一声,&ldo;我们是合法夫妻。&rdo;谭如意也笑起来,&ldo;分明是非法同居。&rdo;吃完以后,两人轮流冲了澡,复又回到天台上。也更静了,远近的民居只亮着寥寥数盏灯光,阒静的街道上,投下路灯长长的影子。吃饱喝足,谭如意躺了一会儿,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沈自酌看她眼睛似睁非睁,说话也慢下来了,便凑上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ldo;睡吧,晚安。&rdo;谭如意声音含混,&ldo;晚安,沈先生。&rdo;沈自酌看着她,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ldo;叫&lso;老公&rso;。&rdo;谭如意思维迟滞,早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便咂了咂嘴唇,依言低声喊道,&ldo;老公。&rdo;‐‐醒来已是天光大亮,谭如意热了一身汗,将毯子一掀,才发现沈自酌已经醒了,正撑着栏杆远眺对面的河流。谭如意手臂上被咬了硕大几个包,她一边掐着十字,一边去找花露水,&ldo;早上好。&rdo;沈自酌转过身来,&ldo;醒了?&rdo;谭如意问道:&ldo;蚊子咬你没有。&rdo;&ldo;还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