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如意下意识想逃,裴宁已出声叫住她:&ldo;谭如意!&rdo;谭如意定下脚步,看着他朝自己跑过来。裴宁将沾了雨水的眼镜取下来,cha。在衬衫的口袋里,低头笑看着她:&ldo;等你很久了。&rdo;谭如意咬了咬唇,&ldo;你怎么来了。&rdo;&ldo;我不是给你留了字条吗?&ldo;改日过来拜访&rdo;‐‐今天正好有空,所以就过来了。&rdo;谭如意皱眉,疑惑问道:&ldo;什么字条?&rdo;☆、同居(12)裴宁却是笑了笑并未答话,似乎以为她是在故意装傻。两人都撑着伞,隔开了一段距离。裴宁看着她:&ldo;我请你吃晚饭吧。&rdo;依然是有些不容商量的语气,读大学时候的他似乎并不是这样,性格更温和些,顾虑的事情也更多一些。谭如意忽记起来,当时团队里的有个人说,裴宁是典型的天秤座,较为趋内的星座。但经过了这两年,他好像有些变了。&ldo;我还要回家做饭。&rdo;。雨水沿着伞面往下滑,凝成水珠,再&ldo;啪&rdo;一下落在地上,谭如意低头紧盯着水珠溅开的那个瞬间。&ldo;偶尔一次在外面吃不要紧吧?还是……&rdo;裴宁顿了一下,&ldo;家人要等你做饭?&rdo;谭如意抬起头来,将伞柄轻轻地旋了旋,有雨水溅射出去,她又立即捏紧了,看着裴宁,声音是十分的平静,&ldo;我先生。&rdo;裴宁极为明显地愣了一下,片刻方笑了笑,&ldo;原来你结婚了。&rdo;谭如意将目光投向校门口,脚步飞快的学生,一闪而逝的车影,被雨水浸透的车灯,&ldo;嗯,二月份结的。&rdo;站了一会儿,裴宁说:&ldo;雨天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rdo;谭如意摇头,&ldo;不用,地铁很方便。&rdo;&ldo;那我送你去地铁站吧‐‐别再拒绝了,我好歹是你的同学,走一段说几句话总不算过分的要求?&rdo;话说到这份上,谭如意只好点头了。两人并排走着,隔着伞的距离,说起话来感觉十分的远,声音稍微小一点,便听不清楚了。但谭如意知道,两人之间,又岂止隔着两柄伞的距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过之后,谭如意知道裴宁在崇城一家外资企业找了份工作,她并不太了解这类金融公司,只听他报出的职位,像是十分的前途无量。到了门口,要避着来往的人群,两人不得不错开,一前一后。谭如意在前,裴宁在后。便想起来,以往的时候,都是他在前,而她跟在身后,远远地看着。有一次上大课,谭如意恰好坐在裴宁身后。他不是听课特别认真的类型,听一阵讲,看一会儿书,跟身边的室友低声讲一会儿话。无论他做什么,她都难以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可又怕被发现,假装在认真听讲,然而每次低头记笔记的时候,目光总要顺带地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他轮廓清晰的侧脸,鬓边的头发,或者是翻杂志的修长手指……心里仿佛有一罐酸甜的汽水,拉开了封口,汩汩地冒着泡。极为清喜的时刻,装点了她为了生计奔忙的仓皇岁月。即便后来以那样一种难堪的方式宣告结束,她仍然不能否认那些日子足够动人,值得仔细珍藏,偶尔回味。但这些,与眼前的裴宁,已经没有太多的关系了。进了地铁口,两人收了伞。谭如意转身看他,&ldo;送到这里就好了,你回去吧。&rdo;裴宁没有动。谭如意等了片刻,敛起目光,&ldo;那再见了。&rdo;拿着伞,走出数米,正要刷卡进去的时候,手臂被捉住了。谭如意来不及反应,已被裴宁拉到一旁。来往人群之中有视线投射过来,谭如意觉得尴尬,扭动手臂挣扎。裴宁却捏得更紧,低头看着她,&ldo;无论如何,还是应该跟你道个歉。&rdo;谭如意有些懊恼,&ldo;能不能先松开我。&rdo;裴宁张开手,&ldo;那你听我说完再走。&rdo;谭如意没吭声,低了头,看着雨水顺着伞尖流下来,汇成小小的一滩。头顶是苍白的人造灯源,前方刷卡时&ldo;滴滴&rdo;的声音不时响起。&ldo;那次……我同样十分惊讶,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以至于忙着消化这个信息,而忘了去阻止他们的玩笑。&rdo;&ldo;不是玩笑,&rdo;谭如意低声说,&ldo;对我而言,不是玩笑‐‐裴宁,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道歉了,我并不怪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