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嫣然没有听清,只?感觉到陈彦迟正?阴沉着?一张脸。
“没什么?。”陈彦迟收回看向商叙的眼神,见?与商叙交谈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便拉着?她站了起来,“然然,过来,跟我一起给林叔敬个酒。”
陈彦迟口中的那?个林叔,一看到陈彦迟,就笑着?把粗实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和他?寒暄。
嫣然注意到,林叔的做派,和刚才在商叙身边时截然不同,可称前恭而后倨。
推杯换盏间,陈彦迟很干脆地喝了一杯,林叔的眼神随之落在了迟迟没喝酒的嫣然身上。
“我女朋友,刚回国,还没怎么?见?过世面?,不大习惯。”陈彦迟替她解释,说着?还将她推到了身前。
嫣然赶紧过去敬酒,跟着?陈彦迟叫了他?一声?“林叔”。
“叫什么?叔啊,真是把我叫老了,来,叫声?哥。”
林叔看清了陈彦迟身前的嫣然的模样,笑意渐深,语气油滑软和了许多。
嫣然听着?不舒服,又看他?那?双眼睛正?眯着?打?量自己?,不禁有些反胃,惧怕地避开他?,躲在了陈彦迟的身后。
林叔瞬间变了脸色,不满道:“彦迟,你这个女朋友,有点?没意思啊。”
没等陈彦迟再开口,林叔就已经走去了其他?人的桌。
嫣然看他?走了,正?要和陈彦迟说起自己?的委屈与害怕,却看到陈彦迟眼底满是失望,向她道:“你能不能不要总这么?怯懦?”
“可他?那?么?说话,还那?么?看我……”嫣然为自己?争辩。
“他?就是开了个玩笑,连碰都没碰到你,你别多想。”陈彦迟打?断了她,“而且我就在你身边,你在怕什么??”
“我以为你能学着?站在我身边帮我,可没想到你这么?上不得台面?。”陈彦迟冷声?说道。
他?说完话,一时觉得有点?难以在这里待下去,就要提前离席。
嫣然快走几步,想要拉住他?,而他?确实又停下了。
她不禁松了口气:“彦迟,我可以学……”
她的话没说完,只?看到陈彦迟好像越过了她,正?看着?远处的温舒白。
陈彦迟收回眼神,残忍道:“我感觉你一辈子都学不会像她那?样从容大方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嫣然不住地摇头?,“我一直都是现在这样,对你的心意也从来没变。可你变了,对我有这么?多要求……”
“可能确实是我变了吧。”陈彦迟没否认,“嫣然,我们都不是学生了。生活的重担已经压在我肩上,我必须要活出个样子,我需要能帮到我的人。”
也就是在今天,真正?带着?嫣然赴一次宴,陈彦迟才知道他?父亲有些话是有道理?的。
他?以为凭借着?多年的感情,自己?能有这个耐性拉着?嫣然一起走。可阶级之间的差距,成长环境的不同,让他?很难理?解嫣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很轻易地,就没了这个耐性去教她。
他?自己?都觉得意外,也隐隐感觉到他?们的感情其实早有潜藏的问题。
“嫣然,最近我很忙,可能没时间找你。”陈彦迟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逃避,“刚好,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一切都很突然,嫣然甚至来不及拉住他?的衣袖,就被他?撇在了一边。
她成了热闹宴会里,孤零零的一个人。
而这个时候,温舒白终于又一次注意到了她。
“陈彦迟呢?”温舒白看她身边没人,不禁有些疑惑。
“温小姐,陈彦迟已经走了。”邹阳刚巧从外面?走进来,坐到了商叙的另一侧。
“走了?”温舒白惊讶。
她转身望向独自坐在角落的嫣然,多少有些担心。
如果不是因为陈彦迟,她大概根本不会认识嫣然。可一个女孩单独待在这里,现在又是晚上,温舒白总觉得不够安全?。
“商叙,不如你让邹阳送她回家吧。”温舒白建议道。
“这是商氏主办的宴会,我确实有责任保障席上所有人的安全?。”商叙与她不谋而合,吩咐道,“邹阳,你去送一下。来回折腾,就不用再赶回来了,送完了人,也早点?回家吧。”
温舒白听着?他?的那?几句吩咐,意外于他?这个人连小事都安排得这般细致周全?,心思缜密,也不过如此。
“是。”邹阳应了声?,先和手下人嘱咐了几句,把商叙与温舒白全?安排妥了,这才走向嫣然。
温舒白觉商叙亲手一点?点?带出来的人,好像也染上了商叙的习惯,不禁笑了下,道:“一人八百个心眼子,你和邹阳加起来,是不是一共有一千六百个心眼子?”
商叙一听,就知道温舒白是在调侃他?心眼多,也不恼,反而欢喜她在自己?面?前逐渐放松下来的状态。
他?想了想,意味深长道:“还是不要和邹阳加一起了,只?和你加,算数也简单点?儿。”
“哪里简单?”温舒白侧过身面?向他?,认真问他?。
“八百加零,难道不简单?”商叙抬了抬眉。
“商叙!”温舒白反应过来,几乎想要拿拳头?捶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好在周围的人醉得深,没人关注到他?们的闹腾。
“好过分。”温舒白小声?嘟囔,“你这不是在骂我缺心眼吗?”
“是没心眼,不是缺心眼。”商叙纠正?时的态度很是严谨,又道,“心思单纯,无忧无虑,这不好吗?”
温舒白安静地思考起来,这好像确实不算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