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睡醒的温舒白,在看到靠坐在门口的商叙时,心里多了悔意,更有些心疼。
昨晚她睡着时并不知道,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商叙会?这?么委屈一夜。
商叙闭着眼眸,像是?还睡着,可又觉得冷,身体是微微蜷缩的。
温舒白连忙抱着毛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绒绒的毛毯盖在了他的身上。
盖好后,温舒白原本打算无声无息地?离开,不想却还是?把商叙弄醒了。
商叙睁开眼睛,看到她来,生怕她又走了,不顾垂在地?板上的毛毯,只抬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温舒白没挣脱,别扭地?问?他:“你昨晚待在这?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不想和我睡在一起,但?我在别处又不习惯。想来想去,倒不如睡在这?儿,心里还踏实些。”商叙苦笑了一声,回道。
明明受了委屈,但?他的话里毫无指责之?意,温舒白更加心疼了。
昨晚的事,更像是?温舒白对商叙降下的不自知的一场惩罚。
可温舒白知道商叙没有做错什么,她没有理由罚他,让他受这?份罪。
对于她的抵触与疏远,商叙心里一定茫然不解,可还是?照做了,和她保持距离。
温舒白没法解释其中原因,但?也忍不住心疼起商叙此刻的小心翼翼。
是?她率先转变了心境,破坏了联姻应有的默契,又被薛颂的话惊醒,觉出不妥,然后开始和商叙保持距离。
商叙对此一无所知,却受了冷遇,还因此被她赶出主卧,被她避如蛇蝎。
这?实在不该。
于是?她心软地?松了口,委婉道:“既然在别处睡不习惯,那你就回来。”
在本能之?下,她是?主动又将商叙往回揽。
商叙一言不,只是?站起身,活动了下麻的腿。
在他沉默的那几分钟里,温舒白不由想了很多,怕他因为她的反复而恼火,觉得被她戏耍,更怕他从此开始讨厌她。
“商叙,你是?不是?生……”
然而商叙却张开手臂,将她拥进怀里,嗓音干涩:“这?次让我回来,就不许再赶我走了。”
他抱得太?紧了,几乎要将他嵌进她的身体里。
温舒白突然鼻子一酸,闷声应他:“嗯……”
好像还是?失败了。
昨晚打算得好好的,要收心,要摆正位置。
可今天一大早看到商叙后,她试图伪装的冷漠与疏离,好像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她没有那样冷硬的心,把商叙从主卧赶出去。
但?既然她答应了商叙一切如常,那么接下来的事,大概全成?了对她的考验。
因为商叙几乎无缝衔接般恢复了对她的亲昵。
他将还穿着睡衣的她抱回了床上,看着时间还早,与她一起重新躺了回去,压在她身上,俯身想要吻她。
温舒白的心跳得厉害,用?手心挡住了他的薄唇,他就停了下来,将吻顺势落在她的手心,绵软的细吻惹起一阵酥麻。
“商叙……”温舒白轻易败下阵来,以声央求,“你别碰我。”
她明确地?拒绝他,警告他,可缘由却不是?她不喜欢。
正是?她会?喜欢,会?因此而迷醉,情不自禁陷进去,她才要这?样迫不及待地?喊停。
而商叙终于没再吻她了。
他的双臂撑在她左右,似乎是?怕不小心碰到她,鬓边沁出细小的汗珠。
可他起念后收心也难,在她催促的眼神下,才不舍地?松开她,然后离开了床榻,站在床边。
犹豫之?下,他还是?重提昨晚的事,想把事情弄明白:“舒白,你昨天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温舒白没想到他这?么执着,还会?细细揪住,想了几秒后,才给出一个借口:“我昨天见到你姐姐,就想起陈彦迟了。”
陈彦迟是?绝好的挡箭牌,不会?让商叙怀疑。
于是?温舒白又细说了几句:“之?前的事……我想起来心里还是?不舒服,尤其是?想到嫣然跟我说的情况。”
她是?竭尽全力找理由,为求逼真,努力回想。
嫣然确实是?和她说起过一些事的,包括陈彦迟透露的原本的计划。
在陈国昌的点拨下,陈彦迟动过在家和温舒白结婚生子,然后在外继续包养嫣然的念头。
“我想到他,就觉得恶心。”这?一句,温舒白没撒谎。
商叙在商界的火眼金睛,落到温舒白身上,就全失了效。
眼下温舒白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见她确实有缘由,态度就和软许多,道:“那你昨晚怎么不跟我说呢?我还以为你是?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