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坚持道:&1dquo;修路是造福子孙后代的事情,只要宣传工作到位。我们放手动群众,修一条致富路,群众肯定会理解、支持。”
刘阿姨也觉得这年轻人真是异想天开,道:&1dquo;当时上青林乡政府花了不少钱,几次想动工,都是刚刚开头就停工,弄得社员们很有怨言。现在乡政府垮了,更没有机会修路了。”
侯卫东不肯轻易放弃,道:&1dquo;既然要修,肯定就要修到底。”
两人又说了一阵,高长江见侯卫东态度很坚定,道:&1dquo;我身体不好,并乡之时就已经退居二线了,镇里让我当工作组组长,实际上守着工作组这个烂摊子。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即使要修公路,也要由老弟来修,我最多帮你敲一敲边鼓。”
侯卫东对眼前的处境很是不甘,心道:&1dquo;与其在上青林不死不活地憋着,不知放手一搏。三年之内,我一定要调到沙州去。”他没有推辞,道:&1dquo;有高乡长在背后掌舵,我就当过河卒子,拼命往前冲,不将公路修好,我决不后退。”
修路曾是高志远、高长江那一代人的梦想。他们曾经努力过,知道其中的难度,他告诫道:&1dquo;侯大学,这事做起来就不能回头,半途而废,你在上青林会立不住脚,会惹人笑话。”
侯卫东拍着胸膛道:&1dquo;高乡长放心,如果这件事坚持不下去,我就不在青林镇工作,卷起铺盖走人。”
高长江在心里反复斗争,还是不想惹这件麻烦事,道:&1dquo;这事难度太大,让我想想。”
等到侯卫东离开,刘阿姨劝道:&1dquo;你退休以后,我们搬到益杨城里去。修路不是简单的事,镇里没有组织,侯卫东就是一个学生,什么都不懂,只是心血来潮。到时修路就会成了你的事情,千万别逞强。”
高长江不满地道:&1dquo;侯卫东想修路,这是值得肯定的好事,我觉得这个小伙子有志气。”
第二天一大早,侯卫东守在高长江门口,高长江还是不愿意表态。
第三天,侯卫东把秦大江请了过来。三人坐在一起合计了半天,高长江还是那句话:&1dquo;修路是大事,我身体不好,不能撑头,再说镇里也没有同意。”
第四天早上,高长江刚开门,就见到站在门口的侯卫东。
高长江不等侯卫东说话,道:&1dquo;侯老弟,我算服了你了。如果三个村能够统一意见,我们两人就去找赵书记和秦镇长。我们是镇里干部,这种大事还得向镇里汇报,否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高长江一直称呼侯卫东为&1dquo;侯大学”,今天的称呼就变成了&1dquo;侯老弟”。
有了修公路这个念头,侯卫东就觉得上青林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心中有了梦想,再看无所事事的李勇、白春城等人,觉得他们真是虚度了光阴。
高长江行动很快,他把尖山村驻村干部郑明和望日村驻村干部段胖娃叫到了办公室,要求他们马上去会议通知。段胖娃看着外面的火辣辣的太阳,不愿意到村里去:&1dquo;天气这么热,开啥子鸡巴会。”
高长江把眼睛一瞪,道:&1dquo;叫你去就去,少啰唆。”
段胖娃见高长江生气了,笑嘻嘻地道:&1dquo;好、好,明天我一早就过去。”
郑明是广播员业务员,天天都在跑外线,一张脸又黑又皱。他接受了任务,没有多话,背着一个装满了工具的斜挎包,到村里去出通知。
看着毒辣的太阳,侯卫东又涌出了一个想法,道:&1dquo;既然程控电话已经到了场镇,应该延伸到村里去,交通、通讯是两条腿,只有两条腿一走走路,村里才能快展。”
高长江心里挂着修路的事情,没有兴讨论电话,道:&1dquo;你先别谈电话的事情,修路不是简单的事情。三个村的干部不是一条心,我们商量一下如何作动员。”
上午十点钟,独石村、尖山村和望日村的几个头头6续进了会议室。侯卫东不敢怠慢三个村的头头。到会议室,给三个村的书记村长不停地递烟。
高长江摇着大蒲扇走了进来。
&1dquo;修路?”
&1dquo;修路!”
当高长江宣传了今天会议的主题,会场安静异常,只听到电扇中呼呼地转动。
尖山村村委会主任曾宪刚是石匠出身,格外健壮。上青林山上有优质石材,造就了一批优秀的石匠。只是不通公路,让他们守着石山不了财,听说要修路,他火气上来了,道:&1dquo;拖了好几年,开了无数的会,这条路早就该修了。”
他看到会议室只有高长江和来的大学生,不客气地道:&1dquo;这么大的事情,镇里也不来一个领导,完全是屁话。”
高长江也不生气,摇着蒲扇,笑道:&1dquo;修路不是镇里的安排,是侯老弟提出来的。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征求大家意见。若是真想修路,大家议一议,形成一个初步方案,我和侯老弟再给赵书记和秦镇长汇报。”
望日村在上青林尾巴处,在东线,距离前次勘察地点最远,他们就想从另一个方向修路,也就是从西线开始修。当高长江提出修路的建议之时,望日村支书贺合全、村委会主任孙虎都不说话,不停地吸烟。
段胖娃坐在贺合全身边,他对修路的热情早就消耗殆尽,不满意地道:&1dquo;高乡长不早些说,若是为了这件事情,我还真不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