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她还是不得不站在了那扇门前,手有些抖地慢慢触碰到那个男人的门上,深吸一口气,寻找儿子的执念给了她勇气,让她用力敲响了他的房门。
&1dquo;6先生,6先生,麻烦您开下门!”倪想害怕又着急地拍着门板,可是很久很久,里面都没人回应,她以为6先生不在家,有点失望地后退,无措地思考着孩子还能去哪,现在距离孩子失踪已经有两个多小时,林林从来没有这样无故不见过这么久,这个满心靠着孩子而活着的母亲脆弱得几乎一把稻草就能压倒。
在倪想仓皇失落地靠着后面的楼板瘫下去的时候,她面前那扇门慢慢打开了,一个穿着陈旧白大褂,戴着白色口罩的男人站在里面,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其实,6先生戴着口罩,她本不应该能分析他的表情,但她此刻万分决定,在口罩之下,6先生的嘴角一定是笑着的!
他在笑。
倪想身临其境,完全入戏,当时便竖起了寒毛,颤抖着慢慢爬起来,紧紧咬着干燥破皮的下唇,壮着胆子上前,试探性问道:&1dquo;6先生,你有看见我儿子吗?大概这么高,双眼皮,大眼睛。”
倪想形容着孩子的长相,她注意到6先生的眼镜上有红色的喷溅痕迹,不多,在很角落的地方,应该是做了什么溅到了,没有擦干净。
倪想几乎一瞬间就朝屋子里冲去,直觉让她开始恐惧和害怕,6先生站在门里面,摘掉口罩,露出了可怕而得逞的笑容。
大门随着倪想冲进去的一瞬间被关住,楼下楼梯的地方,林林抱着作业本哼着歌正在上楼,有邻居看见他疑惑道:&1dquo;林林,你刚才去哪了?你妈妈到处找你。”
林林说:&1dquo;我去同学家写作业了,学校今天放假了,我忘记告诉妈妈了。”
邻居&1dquo;哦”了一声,随即,导演喊了&1dquo;咔”。
房间里,倪想看着余宋,长镜头拍完,倪想浑身哆嗦了一下说:&1dquo;你刚才那样,真是把人吓坏了。”
余宋直接摘掉眼镜扔到一边,又脱掉身上的白大褂,门外面的工作人员还没进来,他就趁机把倪想抱住了,这会儿他们俩还上着妆,一个变态紧紧搂着戏里沧桑不修边幅的中年母亲,那画面,别提冲击力多大了。
工作人员打开门的时候,这画面仍然保持着,大家表情莫测地转开头,只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是副导演,按理说戏拍得很顺利,他应该很高兴的,平时也是个幽默乐观的人,但现在他的脸色有点凝重。
&1dquo;余宋,倪想,你们俩跟我来一下。”他说着话,朝他们招招手,转身往外走。
倪想从余宋怀里挣脱出来,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意识到可能有点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生了,也没点破,直接跟着副导演走了。
副导演要带他们去张敬那里,他这会儿正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看刚才拍的片子,倪想跟余宋进来的时候,张敬头都没抬一下,直接挥了挥手,副导演便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等张敬关掉了设备,倪想才有点拘束地开口询问:&1dquo;张导,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余宋握住了倪想的手,无声地给她鼓励,这让倪想说话的底气足了一些,但还是差那么一点。
倒是张敬,说得上是比较轻松了,他直接拿了一部手机给倪想,等倪想接过去就后撤几步坐下说:&1dquo;对你来说是件坏事,对余宋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找你们来就是希望你们能尽快处理好这件事,不要影响到我们的电影,就这点要求。”
这要求是真的不高,他甚至都没脾气,因为倪想的戏真的很好,他朝好演员从来不起脾气。
她和余宋是情侣,两个情侣在戏里面要演死对头,还是惊悚片那种压迫感的对手,居然可以演得一点cp感都没有,让人完全不出戏,每一个镜头都无可挑剔得精彩,这样的演员,张敬是不忍心苛责的。
倪想看了看余宋才去看手机,这一看就有点淡定不能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很少想起过去想起大宽了,她原想着,事到如今,既然无法继续合作,那就彻底分开,大宽也好,何如墨也好,今后他们都没关系,好聚好散,但显然有人不愿意这样。何如墨不愿意,从闻上来看,大宽好像也不愿意?
倪想和余宋的恋情被炒得越来越火热,而就在这个火热的风口浪尖上,有人出来爆料称,倪想其实是脚踩两只船,她一直都是有男友的,就是七年前在媒体前说过分手的影帝何如墨,两人其实早就复合了,这么多年,何如墨给倪想开公司,找演出门路,一直为她付出,但倪想现在傍上了余宋,就跟何如墨划清界限了,何如墨气得车祸住了院,现在还没从医院出来,倪想真正是现代潘金莲的典型。
写的作者都怎么编剧情的,倪想不知道,但写这个爆料的人,一定会是个非常出色的作者。
她咬了咬唇,把手机递给了余宋,余宋安静地低头看,倪想却已经有点无法控制自己了。
乍一看这闻,里面的内容,她还可以骗自己不是大宽,不止这一个人知道,也许是顾盼也说不定,毕竟她是知道自己跟何如墨关系的,甚至还跟何如墨有关联。
但看到闻里爆料小号的名字,倪想就做不出这样的假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