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过路人,要去靖南府做些买卖。听闻路上匪寇众多,故而聘请了一些护卫随同。”花锡编了个千年不变的借口。
就在此时,一阵狂风吹过,火把明灭不定。躺着地上的彪子,就这样被风吹着的火堆热气烤了一下,吃痛猛然地跳起来。
他一看周围形势,捂住瘀紫的脸,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在村长面前说道:“村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对,为我们做主啊!”
“杀了他们!”地上那些人也连声喊道。
村长见自己村民如此模样,老脸挂不住,举起拐杖说道:“乡亲们,去绑了他们,送去官府,为我们的家人报仇。”
于是乎,白莲村后面的人一拥而出,争先恐后地包围了流云宗。
“住手!”
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所有白莲村村民不约而同地停下,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只见有五六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小跑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让人住手。
待这几人走近,白莲村的人吃惊不已。
而其中有一个少年,也是欢喜和担忧同存地跑过去,他说道:“哥,你怎么样?”
“哥没事,迁子,父亲好些没有?”
范迁黯然低下头颅,默不作声。
而村长见到来人,气汹汹地说道:“范同,你不在贼窝呆着,回来做甚?是不是又想祸害乡亲们?”
范同面露苦涩之意,自己为贼,在村中根本无法抬起头来做人。只是家中父亲重病,一个农夫根本拿不出金银去治疗。故而才上山为寇,每月能得到十个银石,
他向前一步说道:
“村长,五子峰寨被灭了,我等几人也重新做人。念我家中有老父重疾缠身,让我回村中照料吧?”
“那你为何拦我等去擒贼寇?莫不是你和他们是同伙?”村长几乎七窍生烟。
虽说范同是山贼不假,可从来也没有回来祸害村民,也颇为孝顺。
故而,才对他没多少反感。可如今这一行为,岂不让人生疑?
“他们不是贼寇,五子峰寨就是他们灭的,而且汪灿也被他们所杀。”范同说道。
流云宗这边,沈十方和不少人已经认出这范同,乃是沈十方最后救治的那个人。
果然不负沈十方一番好意相劝,果真回家好好做人了。
司徒洁眼神冒着星星,觉得沈十方真的很不错,还真能感化一个山贼。
“你说什么?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村长指着花锡说道,他的手指都在颤抖,神色也十分激动。
范同回头看去,花锡微微笑着默不作声,于是说道:“我不知他们跟你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们不是贼寇,他们来自流云宗。而且,其中有一个人救了我们几个,让我们迷途知返。”
“流云宗?莫非是灵山那个流云宗?”
“怪不得这么厉害。”
“可为什么他们自称是商人呢?”
一声声议论响起,惹得花锡暗道一声坏了。可现在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将这二百多号人杀了吧?
于是他叹了一声,走过去说道:“在下流云宗副宗主花锡,带领一众弟子前往靖南府。对于伤你村民,实在是不得已为之,请老哥见谅。”
村长此时脑海闪过一声霹雳声,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可这震惊却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是汪灿被杀。
“我儿啊!你看见没有,害你的歹人已被杀,你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村长抬头看夜空,老泪纵横地对天长叹。
旁边的彪子一看情形不对,心想着开溜,刚转身想离去,便被一道影子击中膝弯,跪在地上起不来。
不是痛得起不来,是麻了。
而那道影子是一根木棍,范迁看见后,下意识看向几十步外的沈十方。
后者坐在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范同的身边,他说道:“告诉大家,这家伙是什么来路。”
范同一见是沈十方,眼睛一亮,随即连同几个弃恶从善的同乡跪下,他说道:“恩人,多谢恩人。”
沈十方眉头一皱,不太喜欢他们的做法,于是搀扶着他起来说道:“男子汉,当跪天跪地跪父母,起来说话。告诉他们,这家伙到底什么身份。”
范同也没有矫情,起身说道:“彪子是汪灿的八拜之交,如果有从五子峰寨漏掉的旅人,他便以旅人为山贼名号冠之,冠冕堂皇地拦路打劫。”
话完毕,白莲村村民目光看彪子可不友善起来,包括还在地上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沈十方问道。他要一个全面令白莲村村民信服的证据,以此来化解此次误会和冲突。
“彪子不止一次两次上五子峰了,我也是被他引诱当山贼的,而地上的人也全都是跟着彪子的。”范同解释道。
“来人,将彪子绑起来。我要让他跪在祖祠,告慰被山贼杀死的乡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