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助理把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路况,即便这条路上连只鸟都没有。
主要是从来只坐后排的老板6时屿,此刻沉默着坐在自己身边,而后排的祝卿自带一股白天捉奸时候的杀气。
祝卿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6时屿,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算他识相,这时候还敢跟她并肩而坐,保不齐一个控制不住就车毁人亡了,毕竟那可是她祝卿的初吻呐!
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车子驶进了一处苏州园林设计的老宅。
冷着脸的祝卿和时屿,一前一后进了宅子。
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层峦叠嶂的屋宇却灯火通明,虽然只能看个轮廓,但是已经看出晏宅足够显赫。
时家的佣人们手里捧着些蔬果点心,纷纷朝湖边游廊走,看来长辈们应该“摆驾”在那边。
刚走了几步,祝卿耳边突然传来时屿的轻笑声,“祝卿,能不能拿回暮成山,等会就看你的了。”
空气片刻凝滞,祝卿转头望向身边这个男人,懒散风流。他的唇在灯火中莹润,这让祝卿顿时想起刚才,这唇触碰自己的瞬间。。。。。。
祝卿顿时心悸,嘴上却寡淡地应着,“嗯,你也别忘了你许下的承诺!骗人断子绝孙!”
说完,祝卿先一步朝着湖边游廊走去。
6时屿望着祝卿远去的背影,好看的桃花眼晦暗不明,嘴角的笑意却未减。
游廊边上是晏宅的人工湖,湖风荡漾,吹在身上凉滋滋的。
祝卿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看到时家那几个掌舵人:6时屿的堂叔:6镇山、6镇海、还有姑姑6月姝。
一见他们,顿时就想起上次不愉快的见面。
那一次离开晏宅,可是6时屿为了她这个所谓的新女朋友,跟家中人闹掰。
那天他牵着祝卿,一副家里不同意便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拔腿就走。
不过还真别说,这个混不吝认真起来,那股子拧劲儿和执着还真是帅得一批,有种睥睨天下的狠厉劲儿。
“哎,过肩摔什么的在这里可得收着点儿,我要是在他们面前倒下了,别说扯证、今后你想近我的身都困难。”慵懒磁性的声音在祝卿背后响起。
祝卿回头,见6时屿已经换上姜助理递过来的新外套:人模狗样,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6时屿见祝卿看着自己,“干嘛?现在临时想台词怕是来不及了。。。。。。”
不等祝卿咂摸他的话,手就被6时屿温润的手攥住,牵着朝游廊雅座走去,“等会儿跟着我就行了。。。。。。放心,6安今天不在家,别怕。”
怕?祝卿不由轻叱,她从小被师父从山顶打到山脚,还真没现自己怕过。
这边,绕过满是残荷的池塘,远远就望见水榭里一群人围着大圆桌落座,看起来其乐融融。
这种场合对于祝卿来说挺陌生,自小就是师父从山脚捡回来的,没有父母,唯有师门的师兄弟相伴。
可是这些年没人再愿意上山苦修,师父又不愿意把武馆商业化开放,渐渐就有许多熬不下去的师兄弟也出走了,曾经名震一时的暮成山言真武馆也便渐渐寥落下来。
“别呆。”时屿捏捏祝卿的小手,把她从记忆里拉回来。
“我在想你们6家长辈们看到我这个‘道姑’又来了,会不会气背过去。”
祝卿揉揉有点酸涩的眼睛,扬起脸笑了,嘴甜的梨涡甜甜的,“真要出事,可不怨我啊,是你叫我来的。”
“卿卿,这点压力你扛得住的。”6时屿喊她的时候,嗓音磁性又蛊惑,看样子已经是入戏状态了。
他笑着朝不远处的人群招招手,声音却淡淡的,尾音略微有些沉,“6家大风大浪几十年,掌舵人掌的可不是小舟,怎么可能风一吹就翻了。”
祝卿由他带着走近水榭。
两人脚才刚踏上石台阶,迎面香扑扑的脂粉气便随着湖风扑面而来。
祝卿明显感觉时屿脚步一滞,便也跟着站定了。
“时屿,快看是谁来了?”
说话的是6镇海,现年六十,却保养得当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的样子。
6镇海的话音刚落,趴在水榭栏杆上的人便徐徐回过头。
那是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一双微微上扬的眼眸水光潋滟,长在风中飞扬,清冷又高傲。
“时屿,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