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这一夜失眠了。
6时屿很早就起床去了公司,临走之前吻了吻她的额头,告诉她明天早上《逐日》剧组要召开开机仪式,让她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到时候一起参加。
祝卿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总觉得6时屿好像是在刻意回避些什么,表面上依然亲昵,可是反而显得有些疏离。
心里装着事,人自然看上去就没精打采。
外祖母什么都看出来了,一早就在客厅等祝卿下楼,见她出现,连连招手让她过来去。
祝卿顶着一双熊猫眼,强颜欢笑,“外祖母,您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外祖母一脸神秘地笑道,“卿卿,明天就要参加开机仪式和晚宴,到时候半个圈子的人都会来,你知不知道时屿为什么一定要你参加?”
祝卿依旧提不起兴致,“我没见识过这种这种场合,可能他是想让我看个新鲜,到时候吃点好吃的,玩一玩吧。”
外祖母摇头,“傻孩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祝卿低头看见桌上放着的白色礼盒,不用想,这个一定是上次去造型师薇薇那里试穿的礼服。
她疲惫地陪着笑,心里却对这套妆造提不起兴趣来,“外祖母,这套礼服我试过了,时屿挑的造型师确实挺有品位的。”
外祖母摇头,“我听时屿说,上次那身造型你不是很喜欢,而且没有提前和你说明白,你也不是很开心,所以这次其实换了一套。”
祝卿疑惑,“换了?”说着,目光随着外祖母打开盒子陡然一怔,“这衣服是。。。。。。是伯母的旗袍?”
缂丝月白色旗袍,此刻安静地躺在礼盒里,甚至比上一次看见的时候更耀眼美丽。
自从上次弄脏这件旗袍后,又得知旗袍背后的意义,祝卿可以说整日都在为自己的冒失自责。
跑了许多家高档洗衣店,愣是没有人敢接手,一来怕面料受损,缂丝可是非常昂贵的工艺面料;二来也是怕洗后效果不佳客户不满意。
最后几乎跑遍了整个鹿城的大街小巷,祝卿终于打听到一家位于背街窄巷但有百年传承工艺的老店里,费了很多口舌也花了大价钱,千恩万谢地才让老师傅把这件衣服复原回来。
最后诚惶诚恐地交到6时屿手上时,他很是冷淡地说了一句,“行了,这次就不追究了,可别有下回!”
这“别有下回”,怎么现在竟然躺在礼盒里,被当做礼物回到了祝卿手上。
祝卿有点难以置信,“外祖母,时屿是不是弄错了?想必您也知道,这套衣服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怎么可能让我穿它呢。”
正说着,手边的电话响了。
是6时屿打来的。
这个节奏,就像在家里长了双眼睛一样。
6时屿磁性的嗓音低低地,“现在开会间隙,我给你打个电话,衣服你都看到了吧?喜欢吗?”
那是他的珍爱,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嗯,喜欢,很美!”祝卿点头,“可是这件旗袍那么珍贵,我穿它会不会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