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的他病得生了肺炎都无人觉,险些烧得糊涂地去了。
那时候的他该是多么绝望与难过。
直到此刻郁伶身上许多谜团才有了解释。
比如他为什么时常咳嗽,呼吸系统常年无法痊愈,这是常年被关在潮湿地下室里留下的病根,比如他为什么异常挑食,只吃一丁点米饭与鱼,因为他幼时饥一顿饱一顿肠胃至今没能养好,比如他为什么对他如此在乎会挑中他结婚,因为从那阴暗狭小的地下室时,他第一个看到的便是他。
他们并非初见而是重逢。
回想起一初见时,郁伶拥有着无数光环加身,是优雅淡漠风度翩翩的豪门贵公子,容貌禁欲高冷好看,智商高得不像话,拥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科研成绩的样子。
单程的心一瞬如被无数细密地毒针扎中,疼得钻心蚀骨涩到喉咙苦。
郁伶天生不该是这样的。
闭了闭眼睛,将所有眼泪与情绪压了回去,单程再次轻轻地吻了郁伶的唇,凝视着那双平素淡漠清冷,此刻却茫然到反应不过来的眼,单程用力抓起他的手,拽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走,郁伶我们回家。”
不要在郁家老宅这根本不欢迎郁伶的地方呆了。既然郁家家主心里只有他去世的女儿,就让他在这老宅里一个人继续沉溺与缅怀。
他要把郁伶带走不参合了。
郁伶还没反应过来时,单程就拽着郁伶胳膊开了门。然后和门口数十个站成一排,将门堵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保镖打了一个照面:“单少爷,少爷说……”
数十双眼睛齐齐看向单程及他身后的郁伶,卡壳了。
单程亦茫然看着他们。
双方皆面面相觑。
场面一时间异常尴尬。
郁伶终于反应过来,淡淡地对保镖们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了,你们先离开吧。”保镖们尽管好奇却深知不能好奇主人家家事,齐齐利落转身离开。
单程已反应过来这一切,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郁伶了。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保镖堵门做什么。
深吸口气,单程若无其事地将方才一茬揭过,对郁伶说道:“郁伶,你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吧。”
郁伶垂眸摇头:“没有。”
二人于是乘车离开。
坐在单程旁边等车子动时,郁伶的手都一直被单程紧紧握着。感受着手心的热度,郁伶神色复杂地垂眸,心里有茫然也有一些难以言说。
单哥哥方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他是真的喜欢自己……所以才不打算离开自己,甚至会握着他的手不松开吗?
还是他只是想暂时用一个缓兵之计,让自己稳下来后,再趁机离开他。
就像当年父亲哄他从郁家离开时,亦是和蔼和亲的,等把他带出来后就把他当变态一样关了起来,就像外公当年刚把他接回家时,对他也是慈眉善目过几天的,只是在他不肯喊母亲后,就冷眉冷眼地说他没良心了。
单哥哥也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