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沈隽皱眉,“让你走,你也不走,让你跟着我,你又不肯,你到底想怎样?”
虞宛宛柳眉微蹙,轻声叹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说道:“不瞒表哥,其实宛宛也是迫于无奈,才逃离京城的,昨日被他们追到,还险些又被抓回去,多亏了表哥出手相助,这才逃过一劫。
“只是,宛宛虽然逃出生天了,可我那可怜的婢女,至今还深身陷囹圄,不知情况如何,更不知是生是死……
“表哥你也知道,我与她感情极深,而且我都被她伺候惯了,若是她不在身边,我实在寝食难安……”
虞宛宛还没说完,沈隽已经明白了,她费这么些口舌,原来是想让他回去救那个婵儿?
“不可能。”
沈隽立马就拒绝了,毕竟那可是凤霁眼皮子底下,他昨日能侥幸把虞宛宛掳走,还要多亏那帮假劫匪帮忙,缠住了凤霁和谢邀这二人,下一回,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若是他再折返回去,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虞宛宛知道,她这种无理要求,沈隽肯定不会答应。
可万一呢?
若是沈隽当真答应她,把婵儿也救出来,那今后,她便也可以信得过他了。
而且,虞宛宛是真心想把婵儿救出来,即使沈隽答应放她走,她也得带着婵儿不是?不然孤身一人,还能去哪。
虞宛宛凑近一些,拉着沈隽的一片袖子,几乎带着撒娇的口气,“表哥,你现在可是宛宛在这世上唯一最亲最亲的亲人,你理应替你的舅舅,我的爹爹,好好照拂宛宛,是不是?你就帮帮宛宛可好?”
沈隽不屑,“我可以照拂你,但是让我冒险去救她一个奴婢,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
“她可不是一般的奴婢,我与她情同姐妹,自幼形影不离,我早就跟她说了,今后不管去哪都会带着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沈隽摇头,“那也不行。”
虞宛宛又劝说,“你把我掳走了,凤霁那边,肯定派出所有人手出来找我们,根本不会想到你会折返回去,而且,婵儿只是个婢女,他也不可能重兵把守,救她出来,想必对表哥你来说,就是简单得如同探囊取物。”
沈隽依旧不答应,“不行。”
虞宛宛当时便红了眼,撇着嘴,轻轻抽泣,“我还以为,遇到表哥,是遇到了一座大靠山,没想到,只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罢了。”
恳求不行,虞宛宛也只能演一出激将法。
她生气的,一把甩开沈隽的袖子,侧开脸去,抹着眼泪,“表哥不答应也罢,那不如把我也扔回去吧,让我和婵儿死也死在一起!呜呜……”
这哭哭啼啼的,沈隽简直头疼,女人就是麻烦!
*
今日天气闷热,阴云蔽日,没有一丝微风,空气都压抑得厉害,好似只等着随时下一场大雨。
客房内简朴大方,没有多余的摆设,却是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凤霁高坐案前,面色冷肃,手中有意无意的翻看着文书。
婵儿正跪在下头,带着泪痕,颤颤巍巍的,将从京城离开之后,她跟虞宛宛所遇到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凤霁听。
因为方才见过了谢邀逼问犯人的手段,婵儿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半点不敢隐瞒。
她说到,她们的船,在汴河上曾被一名江洋大盗劫持,凤霁意识到问题,突然抬起头来,询问,“此人相貌如何。”
那男人,自然是生得俊美好看至极,跟凤霁比起来,也只能说是毫不逊色,各有千秋,只是他身上的煞气实在太重,让人都不敢多看几眼,也没人太过注意他的容貌。
婵儿还记得,那人下颚骨处留着一道不意察觉的伤疤,正面看不出来,婵儿也是跟他待在房里,一整夜不曾眨眼,这才无意间现的。
听见下颚的伤疤,凤霁当即便能确认,此人就是沈隽。
他先前就跟虞宛宛见过面了,昨日劫走虞宛宛也并非巧合。
谢邀已经派出大量人手,前去追踪沈隽踪迹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
沈隽这狗贼,自由躲躲苍苍,极善于隐藏踪迹,到现在还没人知道他的老巢在哪。
想要找到他,可没那么容易。
一想到虞宛宛现在还在沈隽手里,不知已经被他如何对待了。
凤霁表面上虽毫无波澜,心下早已是焦躁如焚,手中文书捏了又捏,根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婵儿又说到后面,他们迷晕沈隽,弃船离去,来到苏州城,便进了倚翠楼大吃大喝,还在客房住下。
当时,婵儿现太子也到了倚翠楼,赶忙禀报虞宛宛。
虞宛宛听闻之后,吓得立马带着人翻窗跑路,却不想,出去之后,却撞见楚尧。
前有狼,后有虎,实在进退两难。
婵儿交代说道:“当时,姑娘怕是被殿下抓到,逼不得已,只能跟着楚二公子走了。”
凤霁一直还以为,是楚尧在暗中协助虞宛宛偷跑,还让人把虞宛宛带到杭州藏着。
也是听闻蝉儿说完,这才知道,原来那日他去倚翠楼时候,虞宛宛就在他隔壁房间之内,两人只隔着一面墙的距离。
既然,虞宛宛是在倚翠楼哪日,才偶然撞见楚尧,被楚尧给带走的,这么说他不是跟楚尧私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