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到之前王落花说的话,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反驳纯贵妃,想了好一会儿问道:“你这样为落花丫头抱不平,焉知李逢君的意思,说不定他愿意呢?”
毕竟男人大抵差不多,哪个不想左拥右抱,美人在怀。
“他若愿意,只能说明他是个攀龙附凤的势利小人,根本配不上落花丫头,落花丫头弃了他也罢,反正不管怎么样,臣妾不能让皇上下这道赐婚圣旨。”
皇上脸色一变:“燕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置喙朕的决定!君无戏言,朕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
纯贵妃冷笑了一声,起身走到案盈盈跪了下来:“臣妾自知有罪,任凭皇上责罚。”
“燕燕,你——”
“皇上,臣妾的命是落花丫头救的,而且她还不止救了臣妾一次,没有她,就没有臣妾的今日,臣妾不想做那忘恩负义之人,臣妾求皇上收回成命,千万不要棒打鸳鸯。”
“你这样,让朕,让朕……”
皇上说不出来话了。
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是疼爱的妹妹和外甥女,让他怎么办?
他怔怔看着她,纯贵妃又道:“皇上,你再细想想,即使凤凰真能嫁给李逢君,她就能幸福吗?李逢君心里根本没有她,他心里只有落花丫头。”
“……”
“退一万步说好了,即使李逢君和落花丫头迫于皇上的压力都答应了,皇上以为依凤凰的性子,日后会怎么对付落花丫头?”
她冷哼一声,“恐怕要想方设法的将落花丫头置于死地吧。”
凤凰小时候,她曾亲自做过一个布娃娃送给她,那时候,她一心想再生一个女儿,可惜天不遂人愿,所以她很喜欢活泼可爱的凤凰。
凤凰爱不释手,可是仅过了两天,她便弃之不顾了。
其实,这原也没什么,小孩子都这样,喜新厌旧。
但后来有个宫女捡到被凤凰丟弃的布娃娃,那个宫女是新来的,她并不知道这布娃娃曾经是凤凰的,便私藏了。
后来,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凤凰耳朵里,凤凰不由分说,就命人将砍了那宫女的双手,然后又将她打死了。
打那以后,她心里就没有那么喜欢凤凰了,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客套而已。
皇上又陷入了沉默,这时,张静忠来禀报说,王落花过来了。
这一阵子,王落花一直住在皇宫,每天都会给皇上和纯贵妃请平安脉。
皇上赶紧道:“燕燕,你先起来说话吧。”
纯贵妃跪在那里不动,皇上无奈的叹息一声,走过来扶住了她,好脾气的哄道:“你就不要生朕的气了嘛,一切都是朕的错,你赶紧先起来吧,否则让落花丫头看见像什么话。”
纯贵妃这才起来,皇上笑道:“从前也不见你如此任性,真是越大越成个孩子了。”
纯贵妃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不是她任性,而是这件事皇上实在做的不妥。
凤凰一闹绝食,皇上就答应要赐婚。
那她以后再闹绝食,要求更过分的事,皇上是不是也要答应。
最重的是,落花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还证明了她和承儿的清白。
想到宋连承,她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
也不知青黛那里有没有查到什么。
她既希望抱错了,又害怕抱错了,这是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稍倾,王落花进来了,给二人施了礼,又给皇上请过平安脉之后,便要告辞而去。
纯贵妃很舍不得,拉住她的手问道:“怎么不在宫里多住几日再走?”
王落花笑道:“民女已经在宫里住了好些日子了,而且郭家大娘子的事已经查清楚了,民女要去贺兰府一趟。”
之后,还要去6府探望二姐和瑶瑶,这些日子没见,很是想念。
“哦。”纯贵妃高兴道,“这么说,很快就能还心莲一个清白了?”
王落花高兴的点点头,忽然朝着皇上跪了下来:“民女叩谢皇上恩典。”
皇上摆手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是小事一桩,也是你堂舅贺兰琛办事得力,事情已过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这么快就查清楚了,不过也真是奇了,到底是谁写了那《春闺记》?”
王落花想起龙眉,《春闺记》就算不是她写的,她也一定知道是谁写的。
只是她不愿说,自然有她的考量。
反正案子已经查清楚了,她也就没必要非要追问《春闺记》是谁写的。
她摇了摇头道:“这个民女也不知。”
皇上轻轻叹了一声:“可惜了……”
穆心莲是个医术高的奇女子,却蒙受这不白之冤,离开了贺兰府,后来又遇上韩荣翕,丟了性命。
若她还活着,不知能救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