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们不是当事人,无法知道当年的事实真相。即使我们知道了,也无法真正体会当事人的心情,事非经过不知难。今天琥珀找到一本我妈妈当年留下的日记,我本来希望从获取一些记录,但我现在决定放弃,无论里面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我都没有权利去窥视我妈妈的内心世界,而最重要的是。。。。知不知已经没有意义,我深爱我父亲,他在我心里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我不需要那些所谓的证据来证明他的为人,那反而是对他的污辱。我也不需要向你证实什么,因为永远不可能改变蒋恩婕死去的事实,而我相信你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放下过往,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强迫你去面对那些痛苦的回忆呢?”还有一个原因我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我知道周诺言的心是属于我的,执迷于过去,只会与他背道而驰,渐行渐远。经过这么多事,我不再如以前洒脱,中途离场也许是我的作风,可逃得掉人逃不过心,分开的那段日子,我很用心地过着每一天,但并不快乐,好像失了魂似的。
我知道,一切都只因为他的缺席,他不在身边。
“碧玺,”他动情地拥住我,眸光一扫多日来的阴霾,“你能这么想太好了,那你是不是决定回到我身边了?”
我笑着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亲吻他,“生日快乐!我们从新开始,把以前所有的不开心全部抛到脑后。”
“好。”他回应地吻了我一下,随即松开怀抱,亲昵的揽住我的肩头。虽然周围没什么人,但毕竟是公共场合。
“对了,”我想起什么,“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么?”
他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说:“好了,饶了你,今天我陪你去找她妈妈,改天你带我去那个神秘的地方。”
他握住我的手往外走:“我先送你回我们的家,你现在要多休息,我自己去找,晚上如果有时间,我带你过去。”
“诺言,让我跟你去嘛。”我搬出最不擅长的撒娇伎俩。
“不行。”这男人真不好对付,刚才还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现在拒绝起我来是毫不含糊。不过算了,不去就不去,我也不是很想见恩婕的妈妈,要不是为了周诺言,我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看到她,最好连蒋恩爱都不要让我碰到。
跟他走到停车场门口,我想起何琥珀还在外面等着,他将手机递给我,然后自己进去取车。我打给何琥珀,跟她说明状况,她气得大骂我猪头,我没还口,她还嫌不解恨,又说:“何碧玺,你也太好哄了吧,就算决定回去,也要好好端端架子,把他折腾够了再高姿态回去,这下好了,让周诺言知道你是非他不可的,以后他就吃定你了!”
我说:“我本来就是非他不可的啊,就算不回去,我也不会再要别人了。”
“猪!烂泥扶不上墙!我在教你怎么调教老公懂不懂?”她大叫起来,恨不得从电话里跳出来打我。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想到能把何琥珀气成这样真是乐事一桩,正说笑着,忽然有人从身后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女人正盯着我,目光透着一股恨色。
我心里打了个突,脱口而出:“你是蒋恩爱的妈妈?”
“什么?”何琥珀在电话里问我。
“不跟你说了,回头找你。”我匆匆挂了线,不敢靠近她,隔了两三步远,说,“阿姨,恩爱跟诺言到处找你呢,你在这里等一下,诺言就出来了,让他送你回医院。”
“你就是何长清的女儿?”她幽幽的说,脸色阴沉,“你爸爸害死了我女儿,你又抢走诺言,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另一个女儿啊?”
我看她情绪很不稳定,不禁有点慌,侧头看见周诺言的车子远远地开过来,于是快步走过去。不料她妈妈忽然伸手扯住我的头发,把我往旁边的台阶上拽,台阶下就是滑坡,我既怕自己掉下去,也怕她一把年纪摔出什么毛病来,赶紧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用力,一心想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她却像疯了一样摆出要跟我同归于尽的架势,不,她已经疯了,纠缠中我看到她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纹。
周诺言从车里奔过来,很快分开我们,把我拉到身后,自己则站在中间挡着。
我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不等他问就说:“我没事,你----”
一道白光在眼前晃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光芒消失了。周诺言后退了一步,用身体护住了我,同时也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他们的动作,甚至看不到那个疯女人,一群冷风吹过来,鼻尖弥漫着血的味道。
是---谁受了伤么?
那两人像是静止了一般,我瞬间回过神来,刚才,刚才那道白光是匕首发出的!我心里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惴惴不安上前查看,顿时脑子一片空白,那把匕首的刀柄尚握在她手里,而锋利的刀身已经完全没入了周诺言的身体。她的眼神渐渐由呆滞变得惊恐万状,我心知不妙,试图抓住她的手,但终究迟了一步,她已经将她拔起,殷红的鲜血汹涌地从伤口里冒出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满手血污,忽然浑身一震,一头栽倒在地。
我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窟,紧紧搂住周诺言软倒的身体,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在颤抖,一边拨急救中心的号码,一边用抖得不成调的声音说:“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诺言你要挺住,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呼吸急促,虚弱地勾起了唇角,像是在自嘲,“想不到会这样,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