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就直接化掉了。
她转身,看到静安在向她笑着。
这笑容是那天雪夜里的笑容,这笑容多么温柔,像轻风拂面,却要将她碾碎。
她一头埋进了她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满眼都是疏影居里的山椿。
紧闭着花苞的山椿,含苞待放的山椿,微微打开的山椿。
层层叠叠、迫不及待打开的山椿。
越来越红、越来越耀眼的山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鸟鸣声在消失之后,又回到了青翎的耳朵里。
两个人微微喘息着抱在一起,十指紧扣着。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青翎的脸像烧了一般红。
虽然屋子里没有灯光,但静安也感受到了这份灼热。
“怕吗?”她轻声问道,将她凌乱的丝理了理。
青翎摇头。
“喜欢吗?”
静安又问。
“说……说什么呢。喜欢啊,级,级喜欢。”
青翎羞得语无伦次。
静安又将她拥在怀中,轻轻、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
青翎闭着眼,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
也许是因为静安提到了她的家乡,提到了像在昨天一样的鹤望街头和千羽节。
她梦见了她前一刻还睡着温暖的院子里的木桌椅旁,下一刻便来了好多衙门的人要带走她的父亲。
她哭着,跪着,求着,拉着,打着,那些人还是将他父亲带走了。
接着,又来了一个穿着官服的四十来岁的男人,上下打量着她说道:“你若是能为翎族办件事,办好了,就能饶你父亲一死。”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也没有吃像样的东西,嘴唇又干又裂,唯有一双眼睛依然波光粼粼,抬头问道:“什么事?”
“去梵国,做梵王的女人。”
“梵王?就是那个……人人都畏惧的暴君?就是那个,所到之处若无人不跪,立刻会被杀头的梵王?”
“不愿意?”
“我……愿意。”
她不像冬芸,从小出生官宦之家,她是小门小户的女孩儿。前往梵国那天穿着的蓝色羽衣,是她这一生穿过的最好看的衣裳。
她坐在马车里,听着两位随行使者喋喋不休地教诲。
要如何如何跳好舞蹈,如何如何让梵王注意自己。
她却一直在寒风里瑟瑟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