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案牍刚刚被她撞得一震,靠近边沿的那盏茶水朝旁一翻,恰好倒在了萧必安的身上。
把枕头当成您给睡了!
萧必安低下头,面色发冷地看着自己的衣摆,也没心思去理会喊疼的子书岁。
茶杯在榻上翻滚,滚了一圈才停下。
子书岁弯着腰,揉着膝盖,听着茶杯滚动时发出的声音从沉闷到清脆,她耳朵一动,这一刻,似有什么讯息在脑海中炸开。
或许,她离尚方宝剑很近了。
萧必安身下的蒲团之下,是空心的?
猜想一出,她连膝盖也不揉了,眼尖见那茶杯还倒在萧必安身边,他似要起身。
子书岁赶紧扑了过去,从怀中拿出丝帕,面色带着做错事后想要弥补的愧疚之色,“表哥别动,我来。”
萧必安下意识地皱起眉,便见少女靠近,眼前都是她白花花的衣裙飘动。
子书岁跪坐在榻上,拿着丝帕轻轻擦着沾了茶水的榻,动作抬起时轻,落下时重,只为了证明这地是不是空心的。
那清脆的响声传入耳中,子书岁心底欢喜,下一瞬手腕便被紧紧攥住。
“你做什么?”
他厉声道。
子书岁知道自己突然做出这个举动,或许有些异常,而她要尽量让自己的行为变得合理。
于是故作难受地抬头,伸手指了指萧必安下摆上被茶水浸湿的一块。
萧必安身着黑衣,子书岁其实根本看不见哪块湿了,只是随便一指,“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萧必安沉默地看着态度突然骤变的少女,手上的力道加重,“不是退一万步来说,也没有错吗?”
他还记着她刚才说的话。
子书岁捏着丝帕的手被他攥得太紧,紧到没了力气,五指张开,丝帕从手心滑落。
如果手腕会窒息的话,那她的手就快死了。
她露出痛苦难耐的表情,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表哥掐我这里,掐这里才会死掉。”
语毕,萧必安眼底不着痕迹地划过一丝复杂,他蓦然松开了手。
即便如此,也不忘提及掐脖子那事,这阴阳怪气的模样让萧必安心头生出闷气。
子书岁握着自己的手,低着头,跪坐在那儿,一句话不说,仿佛受了极大委屈一般。
“你想如何。”他问。
子书岁摇了摇头,一只手撑着榻边,下了榻,立马就套上了绣鞋。
不理睬他,默不作声地朝着楼道走去。
身后,传来萧必安阴冷的声音。
“戚岁,你如今在同谁置气?”
他在警告她,给个台阶就要下。
睁眼看看,现在是在吃谁家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