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贵妃娘娘是您的亲姐姐,怎么会不站您这边呢?”东篱叹道。
“呵,”沈令宜冷笑,“可她若也喜欢萧必安呢?”
东篱被这话惊得一颤,立即跪在地上,“小姐,这话不能乱说啊!”
沈令宜怔怔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东篱,心想到姐姐曾经的辉煌,再联想到自己今日待遇,她便心有不甘,
“虽然那年我才九岁,可我也记事了,我曾见过嵇家大公子为阿姐冲冠一怒,也知道崔家公子为阿姐去欺骗沈永宁的感情,只为博阿姐一笑。”
“后来,我撞见了萧必安和阿姐见面,阿姐眼底都是爱慕之色,她问萧必安愿不愿意娶她。”
东篱低着头,不敢说话。
沈令宜陷入回忆,继续说道:“萧必安转头就走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阿姐也有爱而不得的时候。”
“可我时常思考,萧必安既然不愿意娶,为何还替阿姐做那些事?难不成他也嫌弃阿姐门第……低贱?”
沈令宜说出低贱二字,不知为何,将这两字冠在阿姐的身上,她莫名地舒畅。
“阿姐曾说,沈永宁沈永安姐妹俩的东西,最终都是我们姐妹的,可为何最终,所有的好东西都是阿姐的,而我却只能在她光芒之下呢。”
“东篱,我不比阿姐差,为何我不能嫁给萧必安?”
被叫到名字的东篱不敢在此时多话,“小姐……”
沈令宜放下冰块,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她打开妆奁盒,里头满满的各色珠宝首饰,这些价值连城的名贵之物,有的是咸阳长公主的陪嫁,有的是给永宁、永安郡主定制打造的首饰。
咸阳长公主是先帝嫡出的女儿,这些首饰甚至不能只用名贵来形容。
有些是曾经的太皇太后佩戴过的物件,有些是流传了上百年的宝珠,有些是先帝赐给咸阳长公主……
不论哪一件,都是有历史又珍稀的稀罕宝贝,件件堪比名贵古董。
沈令宜面对着铜镜,拿起一支发簪簪在凌乱的发髻上。
仿佛如此,她便能彻底脱离“低贱”二字。
但她看到脸颊红肿,想到今日之辱,继而又想到萧必安为“戚岁”出头的模样,她心中难堪至极。
沈令宜知道,萧必安今日出现在永安酒楼绝不可能是巧合,连与他堂妹萧锦瑟都叫不动的人,竟被另一个女人叫动了。
他还为其出气……
铜镜中的狼狈少女,红唇轻轻勾起,“曾经,姐姐能差使那些追捧她的男子毁了永宁郡主的清白,而今,我也定能让人毁了戚岁。”
一次不行,再一次就是了。
这次,不带萧锦瑟那个成事不足的蠢货了。
……
夜色降临。
冬至,武宁侯府一家都坐在前院的厅堂内,八仙桌上摆满了二十四盘菜。
主位自然是武宁侯,然后是崔氏和萧必安在其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