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住皇子的性命,郑苍决将弟弟抱走,只留下了哥哥在宫内。
这对双生子哥哥,就是如今的燕废帝。
而被抱走的弟弟,成了郑苍决养在身边的儿子,也就是如今的郑太尉——郑思议。
虽为双生子,但两人,长得并不相像。
“嵇氏,吃饭了。”一道没好气的女声阻断了废太后的回忆。
这话,好耳熟。
废太后目光游离,想起了数十年前,在冷宫时,也是这般,每到饭点,就会有宫女说一声“小嵇氏,吃饭了。”
只是如今,宫闱内早已没了嵇明珠这号人物,所以她也不再是小嵇氏,而成了嵇氏。
眼前是一盘青菜和一碗白米饭。
废太后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却并未着急去进食,而是缓缓地跪坐在了梳妆镜前,拿起手边的梳子为自己梳发。
几十年如一日,她未曾改变的,就是爱美。
可惜这宫闱内,从来没有人能欣赏她的美,唯有她自己,能对着铜镜,一日日,看着自己容颜逐渐衰老。
她在这里,蹉跎大半生。
她自认,自己没有什么手段,若非儿子争气讨得了京皇后的欢心,她根本坐不上这太后之位。
可她想要的,从来不是太后之位,如若可以,她只想守着一人共白首,抚养两个儿子长大成家,安稳渡过余生。
门再次从外面打开,毫无征兆。
废太后朝门外望去,只见来人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辅国公主和其侍女。
那侍女有些眼熟,她好像在疯太后京氏身边瞧见过。
子书岁走到一旁坐下,夏灼顾自上前,没有前戏,直白问道:“当年夏太医之死,是你与郑阁老两人的手笔,对吗?”
即便内心已有答案,夏灼仍是要来讨要个说法。
废太后看向夏灼的神色忽变,“你,你是……”
“夏太医是我的祖父。”夏灼道。
废太后恍然,“原来如此。”她忽地低头,并未反驳。
夏灼见状,继续追问,“那我父亲呢?我父亲的死,与你们有无关系?”
夏灼父亲的死,夏灼一直以为是意外,可如今却突然不确定了。
废太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当年,许多事都是郑苍决经手,她并不全部知情。
“郑阁老知道?”夏灼皱眉。
皱眉,是因为郑阁老早已死了,郑苍决死了,也带走了夏灼父亲死亡的真相。
有些答案,再也无人知晓。
夏灼见废太后默认,夏灼忽地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