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肖鸣许道。
施明明感觉心被人掐了一下,他很想大声告诉肖鸣许,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他至少不是个品行不端的人,但他不能开口。
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怪不了任何人,以后都不要想抬起头了。
“看他这么诚恳,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咯,谁能保证自己一直不犯错啊。”徐子星起身走到肖鸣许身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道:“每个人都应该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不是吗?”
踮起脚,凑到肖鸣许耳语道:“就像你会原谅八年前的我一样。”
费尽心机的欲盖弥彰,不如一刻间的襟怀坦白。
高三那件事是他们分开的导火索,现在既然想重修旧好,对过去就没法避而不谈。
某种程度上他得感谢施明明的出现,要是没他这个冤大头,他和肖鸣许破冰估计还需要一些时候。
徐子星觉得自己很高明,化险为夷,每一步都在射程范围之内,照他所想,接下来肖鸣许就应该立马接住这根橄榄枝。
然而肖鸣许并未如他所愿,淡淡落下一句:“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其余的由你决定。”
像个尽到规劝义务的长辈,并不强求。
这样的态度自然不能让徐子星满意,但他不会表现在脸上。
“好啊,那你以后就跟着我。”他对着施明明道,“我肯定比你们肖总好说话,对下边的人也宽容。”
徐子星特意咬重了“宽容”两个字,也不知道在点谁。
施明明欲言又止,他想说自己压根不想给徐子星当助理,甚至不愿和这人扯上一点关系,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说话的权利,和徐子星相比他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算了,总是不能得偿所愿的,这么多年都是这样,难道还没习惯吗。
沈黎还有再劝徐子星的意思,照他看来,施明明这种人就不该和鸣星搭上架,趁此机会把他扫地出门最好。
奈何施明明抢先一步答应了下来,他也不再好多说什么。
徐子星从口袋里拿出墨镜,漫不经心地戴上,跳下肖鸣许的办公桌,对施明明勾了勾手指道:“那就今天上岗吧,跟着我走。”
施明明最后看了肖鸣许一眼,人已经打开笔记本电脑,只让沈黎送一送他们。
路上,沈黎还是忍不住对徐子星道:“徐先生,可能是我多言,但留下品行不端的人做为员工,不是十分明智的决定,出于对您和肖总隐私安全的考虑,让他离开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徐子星在肖鸣许面前向来是比较随性的,或许是这一点让沈黎产生了误解,让他觉得徐子星会是个听劝的人,又或是娱乐圈和资本界的实力悬殊让他误以为自己能在徐子星这里讨到点优越感,总之他是开了口。
“沈助理这是想来给我当助理了?”
然而,徐子星的反应却让他始料未及,他没想到徐子星一开口会这么咄咄逼人。
施明明觉得沈黎有点搞笑,没事跑去招惹徐子星干嘛啊,看来这察言观色的本来还得再练练。
“不好意思徐先生,我只是好言相劝,如有冒犯,还请您见谅。”
沈黎这话怪怪的,好像在说徐子星不识好歹的意思。
徐子星也不傻,当下回道:“确实很冒犯,沈助理还是少管点闲事,多精进精进业务水平吧。”
施明明看见沈黎脸都绿了还不敢还嘴,好笑之余又觉得人也挺可怜的,大小也是个上市公司的总裁特助,被人指着鼻子怼不都不能还嘴,还得乖乖的赔不是。
“是我多话了,徐先生见谅。”
唉,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人。
电梯里,施明明实在撑不住了,腰像被人拧成麻花似的绞痛,也顾不上徐子星就在边上,背靠角落坐了下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徐子星瞥了施明明一眼道:“你又在这发什么疯。”
施明明知道徐子星刚才在肖鸣许那吃了瘪,心情不好,逮着人就要发泄一通,傻子才会撞上去触他霉头。
“这不是被肖总吓得嘛,刚才真要感谢徐先生,要不是您收留我,我可真没出去了。”
“呵”徐子星冷笑一声,“你这癞皮狗的样子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没能留在肖鸣许身边你心里恨死我了吧。”
“哪能啊。”施明明抹了把冷汗,一半是痛的,一半是觉得徐子星越大越难伺候,也不知道那些迷他迷得要死的小粉丝看到他现在这副刻薄的样子,还爱得爱不起来。
“就我这水平留在肖总身边,迟早也要被开掉的,您把我弄走了倒还给了我个好去处。”徐子星这种人就是要人捧着,毛捋顺了就不会乱咬人。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那可不,我这种low人要还没点自知之明,不更讨人厌了。”
徐子星顿时无语,面对施明明这种自己把自己踩进泥堆里一点自尊都没有的人,他连怼的欲望都没有。
好在电梯不一会也到了负一层停车场,施明明弓着背、扶着腰跟在徐子星后面,勤勤恳恳地把他送上车。
“明天早上六点之前到茂园,敢迟到一分钟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
“这可能有点困难啊”眼见徐子星面露不耐,施明明赶紧解释道:“您听我说、听我说,我这腰前两天骨折了,估计还要恢复半个月,等我好全了给您当牛做马,不然现在去只能给您添麻烦啊。”
徐子星一脸狐疑:“你脑子进水了吗?找借口都这么离谱。”腰断了还能走着一路,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