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是一个时辰后返回顾府的。
他怀中抱着个黄缎锦盒,几乎是从枣红马上栽了下来,顾一和顾二连忙接住了主子和锦盒,把他搀进屋子。
枣红马幽怨地看了眼主人踉跄走去的身影,又开始郁闷。
这一来一回,受了冻受了累,顾寒刚降下去的高热又开始作。
李神医摸了脉,重新抓了药,韩瑜然拿了药亲自去院中的小厨房煎药了。
院门哐啷一响,被猛地推开。神机营的萧将官满身风雪地冲了进来。
“顾帅呢,神机营可能要出事!”萧将官来不及喘匀气便大声说道。
顾一立即领着萧将官入内室。
萧将官一看顾寒生着病,卧倒在床,着急地说道:“顾帅,神机营要出事!王淮要夺军权。他背后有太子撑腰,不少军官已被他拉拢过去。顾帅你必须去一趟神机营,以稳定军心!”
神机营最开始由太子统率,太子治军无方,整个神机营被他搞得军纪涣散,乌烟瘴气,士兵们不但在营内生事,还滋扰地方百姓,搞得百姓们怨声载道。
皇帝便撤消了太子的统兵权,改由顾寒统率神机营。
顾寒治军严苛,太子的心腹爱将们根本受不了这个约束,暗地里一直想重新夺回神机营军权。
太子仗着自己皇储的地位,有恃无恐,一直伺机而动
王淮是太子的人,神机营中,心向太子的军官以他马是瞻。
顾寒一直想将王淮这颗毒瘤从神机营拔除,但王淮此人在神机营草创时期,立过汗马功劳,在营中关系错综复杂,顾寒无缘无故把他开革了,怕牵一而动全身,激兵变。
“顾一,替我更衣,我现在就去!”顾寒从床榻上坐起,披衣下榻。
他有气无力,精神不济,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李神医说道:“若必须去。先喝碗退热汤。另外,你元气大伤,气虚乏力,萎靡不振,必须补充元气,以免伤及根本!”
“怎么补元气啊?”屋内顾一、顾二、萧将官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李神医指了指桌上的那只黄缎锦盒,说道:“里面有两根百年人参和两根上品鹿茸,拿一根人参加一根鹿茸煨汤服下……”
“不行!”顾寒立即摇头,“那是给三夫人的,我不能用!”
李神医急道:“三夫人用一根人参,一根鹿茸足以。等雪灾解除,这些东西就不这样奇缺了,到时再买就是!”
这些人参鹿茸,于韩瑜然只是用于补元气,等等无妨。可顾寒伤情不愈,病势加重,必须静养,如今军务推脱不开,不能静养,这人参和鹿茸能吊住他的精神头,关键时侯能救他的命!
顾寒依旧坚定地摇头,“我只服退热药就可,我从小练武,底子好,用不着喝这些大补的汤药!”
这人参和鹿茸,是他厚着脸皮从太皇太后那儿求来的。太皇太后说皇宫中就这么些了,全给他了。
李神医怒气冲冲,“你现在的身子,是用它救命,不是滋补!”
顾寒挑眉一笑,“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要不想给,老天爷都拿不去!”
李神医生气地一甩袖子,“你这病人不遵医嘱,我看不了!”气呼呼地走了。
顾一劝道:“主子,你这副身子,去神机营怎么行?你还是听神医的话吧!”
顾寒冷冷扫他一眼,“五百军棍!”
顾一闭嘴,顾二和萧将官面面相觑,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多劝一句。
恰巧韩瑜然捧着熬好的药汁进来,顾寒挥手,“你们都去屋外等着。”
韩瑜然看顾寒已经穿戴好了,诧异地问道:“生病了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又要去哪里?”
“神机营有些事要处理。”顾寒淡淡地答了一句。
“喝药吧。”韩瑜然舀起药汁,开始喂他喝药。
喝完药,顾寒将桌上一个黄缎锦盒递给韩瑜然,“这都是极上品的人参和鹿茸,你拿回去。你用来解绝代散的药太过刚猛,伤了元气,必须好好补补。”
韩瑜然自然知道特殊时期,这种名贵药材异常难求,不由说道:“你伤成这样,自己留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