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她是煮饭婆。
温小染没有提出异议，听话地进了厨房，花了几十分钟，为他做出了几样菜。她没敢做多，怕他吃多了消化不良。一样样摆上桌，心里带着几份不安。自己这样的饭菜真的能入口么？萧卫扬嫌弃的表情还在脑中，她想不通自己的东西在他嘴里是怎么变成美味佳肴的。
帝煜了一通火，果真是饿坏了，低头就吃。边吃还不忘在桌上拍拍，“坐下来陪我吃。”
温小染摸了摸肚子，她刚刚已经吃得好饱了。
对方即时射来一计冷眼，她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找碗给自己象征性地盛了一点饭。某人极度不满，“你是蚂蚁？给我盛一大碗。”
“可是我……”
“还想惹我生气？”
好吧，为了不惹他生气。
温小染只能认命地去盛了一大碗。
“给我都吃掉，瘦得像猴子似的！”某人不满地朝她身上瞟了一眼。
温小染低头看自己，瘦是瘦了点，跟猴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吧，猴子哪里有这么漂亮？
“在我吃完饭之前。”对方加了一句。
那表情是：如果他吃完了温小染没吃完，绝对有她承受不了的惩罚在等着。
她默默地吞饭。
帝煜终于满足，却不忘甩几块肉在她碗里。
勉强吃完那一碗饭，温小染撑得看到碗就想吐。而帝煜，吃饱喝足，满意地歪在沙上，眯着眼睛，一派舒爽。
除却那一身弃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就是个大男孩。
温小染勉强将碗拾到厨房去洗干净，擦擦手，走出来时看到他歪在沙上，似乎睡了过去。沙本就不大，他睡在上面特别拘束，根本没有舒服可言。
这样都能睡着吗？
想叫醒他，最终还是没有。她拿出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
他的外套挂在椅子边上，沾上了白的灰。平民房比不得高级场所，墙上的灰是会脱落的，大概他进来时蹭到了哪里。
温小染将他的衣服拾过去，拍了拍，没拍掉，最后只能拿到洗手间去洗。
帝煜睡了大半个小时才醒来，睡眼迷蒙地有些认不清方向，呆呆地看着屋内的摆设。
“醒了？”温小染走出来，轻问。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懒懒地“嗯”了一声，身子又压了回去，眼睛却落在她手上。温小染举了举手里的外套，“刚刚弄脏了，拿去洗了一下，刚吹干。”
怕打扰到他，她特意选在洗手间里关着门吹干的。
她将衣服递了回去，“可以穿了。”
帝煜接过衣服，不甚在意地闻了闻，闻到淡淡的花草香。
“温小染，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她今天的主动让他有些意外。
平日里，每为他做一点事都是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
温小染笑了笑，“对你好是应该的啊，终究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对了，那十亿，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还，或许，就算卖身也还不清了。帝煜，该怎么办？”
帝煜没有张嘴闭嘴就问她要那十亿，也从来不因为自己用十亿赎了她就拿出来说事，或是控制她的自由，从这点上，她是挺感动的。
帝煜的脸却冷了下来，唇上勾起了嘲笑，“你做这些只想还这份人情？”
温小染低了头，她不敢说太多。两个人间的差距让她缩手缩脚，更何况他心里还住着个江天心。
她的沉默在他看来是一种默认，他突然将衣服甩了出去，噌一下子站起来。迈开步，便往门口走。
他这举动太过突兀，温小染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看着他去推门，低低呼一声：“帝煜？”
帝煜停了步子却未回头，身上盘旋着无尽的冷，“那十亿不用放在心上，当时将你当成江天心，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这个算做对你的赔偿！”
而后，扯门离开，半点迟疑都没有。
温小染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仿佛身体一点点被掏空，最后剩下的只有虚无。
好久，才回身来，坐到他坐过的沙上，呆呆地看着他的外套呆。他一次次地表明着自己的立场，可她总是学不乖，他每一次这么说，她都会受伤一次。
江母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只看到温小染一人，一脸疑惑：“少主走了？”
“嗯。”她只轻轻应了一声。肚子撑得厉害，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她走过去，突兀地抱住江母，“干妈也不要我了吗？看到帝煜来就离开？”
江母拍上她的背：“对不起，干妈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只是……只是少主看来真的很在乎你，干妈虽然还惦念着自己的女儿，但也想你好。”江天心犯下了那样的错，就算回来也不可能和帝煜回到从前了，所以看到帝煜对温小染在意时，她是乐见其成的。
“干妈别开玩笑了。”看到帝煜，她的心口只剩下钝痛，“我和他差得太远了，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他也不喜欢我。”
“怎么会不喜欢？如果不喜欢，他就不会在你离开帝宫无处可去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