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恶人看了徐国一眼,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充满敌意,他加快了收拾东西的度。
徐国有点不自在。
他看了看那个男婴。他的身上还穿着花花绿绿的戏装,脸上还化着浓浓的戏妆,等于戴了一个面具。徐国根本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他像木偶一样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言不,纹丝不动。
徐国蹲下身,试探地问:“你多大了?”
男婴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个恶人突然在旁边吹了一声奇怪的口哨,像一种什么暗号,这个男婴像一只被驯化的猴子,听了那口哨声,立即灵敏地窜过去。
那个恶人扯着他的手,急匆匆地走开了。
他根本不让徐国靠近这个男婴。
徐国甚至不敢断定这个男婴是不是一种像人的动物。……那天晚上,徐国又听见了那条狗的叫声。徐国在心里说:相隔一百公里,决不可能。但是那叫声确实一模一样。第二天,徐国又去了。
他还想接近那个男婴。
那个恶人对徐国更加防范,虽然围观的人很多,现场很嘈杂,但是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徐国。看见了徐国,他就像看见了克星一样,立即对那个男婴吹了一声奇怪的口哨,那男婴就不唱了,窜到他身边。他迅收了场,扯着那个男婴离开了。
离开时,他恶狠狠地瞪了徐国一眼,虽然离得挺远,但是徐国感觉到那眼神里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凶恶。
徐国觉得,对于男婴,这个恶人似乎具有一种不可抗拒力。他还感到,男婴好像是这个恶人的一部分。
晚上,徐国睡不着,回想那恶人的眼神。他在分析,判断……
那个男婴出现在绝伦帝是用一种被遗弃的方式。
这个男婴出现在太平镇是采用卖艺的方式。
绝伦帝的那个男婴决不是真正被遗弃。
太平镇的这个男婴也决不是真正卖艺。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目的。
徐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只知道,那个男婴给绝伦帝制造了悲剧,这个男婴也一定要给太平镇带来灾祸。
第三天,徐国又找那两个神秘的卖艺人去了。
不过,这一次他不想打草惊蛇。
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化了一下装:换了一身新新人类的衣服,把头染成了棕sè,又换了一副新款墨镜。
他远远地站在围观的人群之外,等候散场。
他的化妆是成功的,那个恶人好像没有现他。演出一直在继续,直到天一点点黑下来才散场。
徐国看着那个恶人扯着那个男婴离开了。他远远地尾随在后面,看他们到
底干什么去。
月光不明不白。徐国的眼睛有工作,顾不上看路,走得磕磕绊绊。他跟踪那一大一小两个人,穿过一条又一条胡同,他们一直没有停下来。最后,徐国跟着他们竟然来到了野外。
两个卖艺人还是没有停,仍然急急地朝前走。
出了镇子之后,徐国感到好像不是那个大人扯着那个男婴走了,而是那个男婴扯着大人走了。
他们越走越快。
徐国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徐国就跑起来,紧紧跟在他们身后。风刮起来,公路两边的树叶子窃窃私语。一只猫头鹰突然飞出来,向远方飞去,它的翅膀“呼啦啦”响。
徐国的心里有点毛:他们不会像鬼故事里讲的那样,把我领到一个坟地去?
正想到这里,那个男婴突然转过身来!
他身上的戏装还没有脱去,脸上的戏妆也没有洗掉,他那样子在不明不白的月光下极其恐怖。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也随着他转过身来。
男婴说话了,他的嗓音竟然很粗:“哎,咱们一起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