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這是突然長大了?」
2o16年4月24日
陳美娟
19。
周日謝立於老宅自習半天。從題海里剛抬頭,就接到沈榷的電話,問他去不去市里玩。
掐指一算,已有兩個月都沒出去鬼混,謝立心痒痒。可又念及陶運昌說好好自習有獎勵,便遲疑問沈榷去幹嘛。
沈榷發來三字,文身店。
謝立有興,問他,可我們年紀不到他們不給搞吧。
「我打算文空針。」沈榷發來語音解釋,「一次性的,沒有墨水,一個月不到就消了。」
謝立過去在市里混,特別羨慕大明哥有漫威人物的花臂。他去過店裡總因年紀不到被拒絕,未曾想還有這種方法。即刻答應下來,打了車去鎮北接沈榷。
沈榷拉開車門就笑道,「看群了嗎,你的陶運昌進演講決賽了。」
謝立理所當然地說,「那肯定。」
沈榷不在乎他的得意,打問,「今天下午比完應該就知道名次了,怎麼樣都算前十吧,打算送什麼禮物啊。」
謝立聞言就犯難。
他看了群消息就在想禮物的事。但陶運昌不收鞋子不收早餐不收錢,什麼都不收,銅牆鐵壁圍著,這誰也攻城不下啊。他鬱悶道,「不知道,但要特別的東西才能吸引他。」謝立指指自己問沈榷,「我有哪裡特別嗎。」
「特別漂亮吧。」沈榷大方地讚揚,又說,「誰見到你都會這麼覺得。」
謝立泄氣道,「你的意思是他就算喜歡我,也就只喜歡這張臉。」
沈榷想了想認真說,「有可能。」他從群里調出一張抱著花的,同樣進了決賽的蘇鑫的照片說,「畢竟這樣的陶運昌都拒絕啊。」
照片上的蘇鑫笑出兩個梨窩,白白小小站在競賽隊中央,其它隊員比著勝利的v,青春洋溢地靠在一起。唯獨陶運昌面無表情地立於後方,看不出半點進決賽的喜悅。
謝立放大了陶運昌的部分,懊惱地想,陶運昌但凡想要的,都能自己爭取得到,謝立除了一顆不太重要的真心,也沒什麼給的出手。
沈榷見他心不在焉,直接把圖片划過去,調出相冊里存儲的圖騰問謝立,「你等會文哪個?」
沈榷選擇的都是抽象又有衝擊性的線條,圖案自成風格,大致出自同一個文身師之手。
謝立讚嘆道,帥。
「我一看到她的畫就想,必須得文身上。」沈榷滑著圖片笑道,「不知道她長的好不好看。」
謝立驚訝道,「女的啊。」
「啊。」沈榷拖長音說,「不然我幹嘛這麼急著去。」他壓低聲音警告說,「到時候說我們是大學生,高中生會被看不上。」
謝立點點頭,他可最討厭被別人瞧不上。他又拿沈榷手機翻了翻,只覺得這些圖案與自己關聯不大。便打開搜尋引擎捕捉關鍵詞,在手機的畫板上塗抹一會兒,才說,「我要文這個。」
沈榷伸頭念道,「1xx1?」他疑惑地問,「謝立的鏡面縮寫?」
謝立聞言一頓,隨即大笑說,對!
沈榷無語道,好無聊好自戀。
謝立反覆地縮放圖片,顯然對設計很滿意,和沈榷筆畫著要文滿半個前臂。沈榷不理解他文名字的熱情,又被謝立吵得腦袋痛,都快後悔喊他。
文身店開在市里大學城孵化園的角落,透明落地窗旁有塗鴉貼紙,牆面掛著滑板。店內是冷色調,燈光昏暗,牆上用霓虹燈勾勒著店名。
謝立和沈榷繞過會客廳,才看到設計長桌的電腦前,坐有一位留有齊腰長發的女孩。她個頭小巧,打著眉釘,面目清秀。雖知有客人,眼睛卻仍粘著設計圖問,「有預約嗎。」
「約的空針。」沈榷回答。
女孩這才正眼看過來,觀察著沈榷他們道,「成年了吧。」
「當然,我們市南大學的,大一。」謝立自然地胡扯,畢竟這家店確實開在市南旁,女孩點點頭隨口一說,「還蠻少男孩文空針的。」
謝立有點窘,她這樣說的好像他倆是不果斷的懦夫。沈榷倒不在意,說,「想先試試,好看以後再文有墨水的。」
女孩不關心他的意圖,安排他們坐下,先調出沈榷的圖紙,列印出來後,在大臂上比對好位置,才問謝立要文什麼。
謝立把設計稿給女孩看了看。他的圖案到底比較簡單,女孩叫了另一位文身師過來,帶著謝立去了別的房間,幫他看圖,定位,轉印。
「您貴姓?」沈榷問女孩。
「江,江心月。你預約的時候網站上有寫。」江心月要沈榷躺下,按開大燈,請沈榷不動,她去選擇針頭。
沈榷躺著搭訕問,「我這個圖案比較複雜吧,我朋友那個英文字母比較簡單。」
「不好說,他要紋的面積大,填色的手法也重要,不然會暈。」江心月發動機器,試了一下又說,「而且他要紋的也不是英文字母。」
沈榷莫名道,「不是,那是他名字縮寫的鏡面。」
「羅馬數字。121」江心月瞥了一眼沈榷說,「可能是1月21日,誰的生日吧。」她沒打算和沈榷多說,要他躺好,快開始了。
沈榷愣了愣,突然回想起今年快放寒假前,好像在陶運昌的桌子上看見過堆放的禮物。。。沈榷猛地想要坐起,卻一下子被江心月按住,文身機的轟鳴也停下,江心月不耐煩道,「請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