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的声音继续从门外传来,“能尽心尽力帮助你到这种地步,你就当求的神真的给出回应了吧!”
求神不如求己呀。
无惨摆了摆手,示意我出去。我只好来到门外,和阿鱼并排坐在一起。
“头发怎么乱了?”阿鱼的长发全都乱蓬蓬地搭着,看起来好几日没细细梳理过了。
阿鱼嘿嘿了两声,“忘了。”她的手指在发间穿过,“我本来想扎辫子,但是手太笨了。”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小樱和真央也总是缠着我让我帮她们梳头发,就是因为这样,两个人之中总有一个人会上学迟到。
“我来吧。”我取来了梳子,用密齿梳着阿鱼棕黑色的发丝。
阿鱼甩了甩腿,“小缘就像我哥哥一样……虽然我没有哥哥来着。”
我一边给她扎着麻花辫,一边等待着屋内的回声。等我用缎带给发尾打上一个蝴蝶结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哒、哒、哒,敲击地面的声音。
我重新回到那黑暗逼仄的世界里,“你决定好了吗?”
贺茂无惨原本按在枕头底下的手缓缓地伸了出来。这时候拿出匕首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他还能杀了我,就像古时候皇帝杀死士兵宫女妃子们用来陪葬一样。
虽然赤乌不在身边,但就算是只用一只手我也能制服他。
我无声地关注着无惨把刀从枕头底下抽出,而我则渐渐地恍起了神。
改变不了吗……本性难移吗?
一样东西从无惨的手中滑落,掉在了暗红色锦的缎面上。
黄色的绳结,蓝色的细工花。外表已经有些陈旧了,因为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东西了。
我曾经丢失的,水引。
“还给你……”贺茂无惨低声说。
他的声音多么轻啊,朱乃夫人离开前的声音也这么轻,像蝴蝶震动羽翼的力度,对,就像是蝴蝶那样。
黄色的发饰落在锦缎上,编织绳上那岁月流淌过的粗糙的痕迹,被尘埃所侵蚀的灰暗的色彩,三年竟然一晃而过。
水引就在那里,可我却因此感到灵魂上的落魄。我几乎是以一种阴暗的想法去猜测对方接下来的举动——无情的杀戮,可我也忘记了藤井缘一、继国缘一和森缘一之间,其不同大大超过三者间的共同之处。
做错事的原来是我。
我抓起那粗糙的发绳,此时去追究它当时被夺走一事已经毫无意义。
虽然当时我说,不见的东西总有一天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回归。
我是如此告诉自己的,但并不是代表,我没有那方面的猜测。
无惨讨厌晴明,也讨厌他送的东西。事后他若无其事地说谎,讲着“就那种东西”,可是血液流动的速度却在瞬间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