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脏的水,想想就恶心,这人也太狠了。”陈诗羽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摁他头的呢?摁他的头,没留下损伤吗?”大宝问道。
我转头看着高法医,高法医一脸茫然,说:“没啊,头皮和项部都没有损伤。”
我见高法医还没有开始缝合头皮,于是走了过去,掀起死者的枕部头皮说:“你看,死者的枕部头皮全是暗红色的。”
“那是正常的啊,根据报案人的描述,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就是仰面躺在草坪上的。”高法医说,“根据尸斑形成的原理,枕部到项部之间,就是低下未受压处,所以这里的头皮,尽是尸斑啊。”
“对啊,就是因为有尸斑的掩盖,所以我们没有发现控制死者头部造成的损伤。”我说,“但是,肯定是存在的,只是我们找不到了而已。”
“被人打了一顿,然后把头摁进了污水池里。”大宝说,“多大仇啊。”
“也是这个人的一系列行为,导致了死者ARDS急性发作,而要了命。”我沉吟道,“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种死亡,是有很大的偶然性的。”
3
“什么?艾滋病?死者有艾滋病?那你们还好吧?没破手吧?”林涛喊道。
我们解剖完尸体,重新回到位于现场附近被公安局临时征用的一处民房,这里是本案的临时指挥部。其实在我们确定是故意伤害致死案件之前,指挥部就已经搭建了。这就是我们国家的好,人命大于天,对于人命案,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马虎的。这也是我们国家命案发案率很低、破案率很高的原因。
林涛正在一大堆足迹卡中间忙着什么,看我们回来,立即抽身拉着我们询问情况,于是我也将具体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ARDS啊!不是AIDS!你这脑袋怎么记不住事儿呢?”大宝拍了林涛后脑勺一下。
“哦,哦,我想起来了。”林涛捂着后脑勺,不怀好意地对我一笑,说,“现在你不会说我迷信了吧?我知道你的乌鸦大法厉害,可完全没想到有这么厉害啊!死因都能猜到!”
“这题是我出的好不好!”大宝居然像是在争功。
“别废话了。”我见林涛刚刚放下手,于是也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说,“你的足迹看得怎么样了?”
“发型!发型!”林涛挥了挥手,说,“足迹太多了,我们正在分门别类,把这两百多个足迹整理一下,不过这样看,新鲜的也不少。”
“那也是有用的,不能认定,还不能排除吗?”我说。
“对,能排除。”林涛说,“我们试了试,只要走进这片草坪,一定是会留下足迹的。”
“那就成了。子砚呢?”我问。
“子砚还在分析视频,量比较大,需要时间。”黄支队突然走进了指挥部,说,“不过,我估计也用不着她分析了,因为案子就要破了。”
“破了?”我们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个时候,我们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为破案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因为不是靠技术破案而感觉有些失落。
“线索是从调取通话记录的那一组侦查员开始突破的。”黄支队说,“通过对死者的通话记录进行调取,确认了死者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也是最不正常的一个电话,是一个固话号码。经过对固话的调查,你们猜,是哪里的?”
我们一起摇了摇头,我心里暗想,这个师兄,现在居然会卖关子了。
“是小区保安室的。”黄支队说。
“啊!保安!对对对!是保安!”大宝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们检验发现,死者全身有二十多处规则棍棒伤。”我说,“极有可能就是保安经常使用的橡皮棍造成的。”
“是啊,保安室里,还确实少了一根橡皮棍。”黄支队神秘一笑,说道。
“这案子,也太简单了,没意思。”林涛说道。
“那,不对啊,保安为什么要打他?”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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