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叹息之际,突然间,郭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那远处交接的方出现了一道黑线,这黑线越来越长,越来越粗。
“我操!”郭默对着那黑线狠狠骂了一句,继而用最大的声音高呼:“吹号角,关城门!”
一时之间,雄浑的号角声在各个城门之间传递开来。
一时之间,城墙之下的人们东奔西窜乱作一团。杂七杂八的碎物散落的到处都是。
裴整一脸铁青望着城墙下一箭之开外那一排排甲胄鲜明武器鲜亮打着大晋中领军旗号的军人,一张英俊的面孔阴沉仿佛能滴下水来。
“造反,这他妈的就是在造反!”裴整心中想着,只是不到最后时刻,他不想说出口刺激这军容整齐人数上万的大晋中领军。
裴整是上洛城门校尉,统管这上洛城一十二座城门。他是下八大豪门河东裴家之人,他是堂堂的四品修士。
裴家和皇后贾芷是亲戚。贾后的姨妈就嫁给了裴家的一位大人,贾后自幼不是在贾家生活,就是在裴家生活,甚至她小时候在裴家的岁月还要过在贾家的岁月,两家的关系是走的非常之近。
可裴家虽然和贾后关系是如此亲密,可裴家早已公开声明,裴家绝对不会参与到皇甫家的储位之争,裴家任何子弟不得相助贾后。对于这点,贾后每每气愤填膺。她想不通,从小在一起玩的那么好的那些表兄表弟表叔表舅们,为何就不帮她这个亲戚呢?
可气愤归气愤,贾后还没被气愤就彻底蒙蔽了神志。她内心还是信任裴家这些从小玩到大的表哥表弟们。
裴整就是自幼便和贾后玩闹惯的。
贾家和裴家都是河东郡人,两家老家相隔不足两百里。按照两家的说法,便是从上千年前,两家便早已通婚交往,早都是血脉相连了。
虽然裴家家主严令裴家子弟不得参与皇甫家储位之争,可裴整接受这城门校尉的命令乃是朝廷命令,乃是公差,根本算不上什么参与皇甫家储位之争。
裴整其实内心里也绝对不赞同贾后的一系列行为,也曾经无比期望太子皇甫煜能早一日登上大位。可这世间之事便是如此,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那才华横溢的太子皇甫煜竟然还没有来得及施展他那无与伦比的才华便已经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
裴整昨傍晚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们裴家好多人都无比震惊,震惊那贾后,那从小看着长大的一个模样讨人喜爱的小姑娘怎么就下的起这般狠手。
再怎么说,贾芷身为皇后,母仪下,那皇甫煜也得叫你一声母后,也得给你请安。
怎么就下得了手?
可震惊归震惊,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裴家那位和贾后关系最为亲密的大人昨晚连夜入宫,回来时是一脸怒火,并连声哀叹道:“贾冲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知高厚的女儿,这次怕要连累到我们裴家了。家中子弟,能回河东的,不要做任何停留,连夜赶回河东。上洛要大乱,咱们裴家要遭逢一次大难。记住,无论上洛生什么,留在河东的子弟一定要谨守门户,不要出头,不要声。多和晋阳王家他们联系,一切以晋阳王家马是瞻。”
裴整虽然震惊于太子被害一事,可心中对于他家那位位高权重的二品紫袍修士的话不以为然。
这是上洛,这是帝国的中心。
上次都说杨钧之乱,都说汝南王和楚王之乱,可那又怎?
上洛该怎么还是怎么,除了那几个人倒霉死去,这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
大晋政治之宽松,自大殷之后无与伦比。大家都是同殿为臣,大家都是高门世家,任谁也不会做出那种不管不顾大开杀戒的脑残举动。
当他在城门校尉的署之内听到只有平日里训练才会出现的此起彼伏的号角之声,一颗心便似瞬间沉到了谷底。
等他飞赶到万春门,站在城墙之上的看到那排着整整齐齐队列一步步靠近城墙的大晋中领军,一股不详的预感顿时自心底涌了上来。
“莫非五叔昨晚所预测的竟然要成真?”
他摇了摇头,想要将这股不详的念头甩掉,心中自己给自己打气道:“以上洛城墙之雄伟,便是来再多的兵马也是无用。”
“郭默!”他大声喊道。
“到,大人!”一直站在一旁的郭默立刻双脚并立高声应到。
“立刻检查弓箭、床弩、落石、滚木、灵石等物品是否完好齐备。”
“得令,大人!”郭默大声应了一句,立刻叫了几个人一起小跑开来。
上洛城墙雕刻着无数符箓,只要一经引,妙用无穷。这是下的中心,这是帝国的中心,这是这下最为雄壮的城池,这是座号称永远也不会被攻陷的城池!
看到远处的郭默井井有条一丝不苟指挥着众人一一检查各种装备,裴整满意点了点头。
他一直对郭默很满意,满意于此人的能力。他很是看重郭默,他私下曾对家中之人说过,郭默此人日后定能成为大晋一方名将。
那日,杨钧束手就擒后,作为杨钧的亲卫,除了郭默等少数几个人被放倒外,其他众人也都放下兵器投降。有人建议将这些亲卫全部剥夺封号,驱逐回家。裴整一直耳闻郭默之名,就从汝南王那里把郭默等人要了过来。从那时起,郭默便跟了裴整。只是人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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