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设在府衙之内。
主仆二人一抵达府衙门口,便见朱郡守等人早已恭候多时,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来。
进入膳厅落座,宋昭宁的目光掠过这一桌子的菜色有些讶异,怎么有些寒碜,与她预想的接风宴有所出入。
察觉到宋昭宁的微妙反应,朱郡守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即热情地招呼道:
“咳,王爷快请坐。”
宋昭宁心中虽诧异,但转念间便想起了进城前所见之景,心中顿时明了了几分。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主位坐下,面上保持着淡然的微笑。
“朱大人有心了,如此时节,还能备下这宴席,实属不易。”
朱郡守闻言,脸色稍缓,连忙解释道:“王爷言重了,下官本应大摆宴席以表敬意,但近年来,凉州近年来屡遭天灾,百姓入不敷出,生活困苦,人口流失过多,如今府衙已无银两余粮,今年又逢大旱,收成更是惨淡下官是不忍铺张浪费,故只能以此薄宴相待,还望王爷海涵。”
听他说了一刻钟后,宋昭宁算是明白了。
朱郡守在哭穷!
但这凉州也是真穷!
席间,虽无珍馐美味,但气氛还算融洽,吃完后宋昭宁便回府衙。
哦,还带了一车卷宗
这饭果然不是白吃的!
书房内,灯火通明。
书案上立着半米高的卷宗,涵盖了近几年的赋税银两账目。
这是吃完饭后,朱郡守给她打包放马车上的
不应该打包饭食点心之类吗,哪有打包卷宗的!
这人看着老老实实的,没想到小心思这么多!
她双手扶额,这是接的什么烂摊子!
还能打包回皇宫吗?老头子怎么给她这么一块穷乡避壤之地!这特么的坑人!难怪能让他爽快走人!
宋昭宁手肘撑在书案上,双手捧着一本卷宗细看,越看越头疼,双眉紧蹙一直没松开过。
萧翊躺在书房上面的房顶,单手枕头,一手拿着酒壶望着上空对饮。
翌日。
昨夜熬了半宿的宋昭宁,睡到中午才醒。
她是被热醒!这什么鬼天气,此刻的她无比想念自己的冰箱和空调。
宋昭宁一脸燥意地挠挠睡乱的头发,吐出一口浊气,伸展一下懒腰便坐起身。
“银春。”宋昭宁睁着朦胧的双眼,慵懒沙哑的声音从喉咙发出。
“我的爷,你总算醒来了,朱郡守那边派人来了三次。”银春一边汇报一边把床幔挂起来,顺手把白色的抹胸带递过去。
“找我何事?”宋昭宁深吸一口气,把抹胸裹上,波涛汹涌瞬间变成飞机场,就是有点透不过气。
她低头一看,越看越气闷,一脸懊恼,什么时候可以解放天性啊。
银春看着主子这这副可爱的模样,心疼又好笑:“来人只道是急事,让你醒来后便通知他来一趟。”
“嗯,母亲那边如何?”到了凉州这边后,颜母便让像寻常百姓家一样称呼。
“昨夜夫人醒来好几次次,睡觉不太踏实。”银春一脸忧心道。
宋昭宁闻言一顿,舟车劳顿了一个多月,中途还遇到刺杀,凉州的条件又贫苦,天气还炎热。
是她疏忽了。
“冰窖里有冰块还剩余多少?”
“如今天气炎热,府内冰窖去年冬日存上的冰块已经都快融化成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