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觉得江欲出现的方式也很凑巧。
“那就行了呗。”姜荣蕊恶狠狠地说,“人情都替你卖给江家了,你还来指责我?究竟是谁不要脸?”
姜腾张了张嘴,没话说。
他坐到今天这位置,见识过很多事,甚至做起来很熟练,只是从来没有想到,姜荣蕊能把事情做到这程度。
他至多以为是她成年了,更加叛逆,也更加为所欲为,开始有了私生活,不知道和那个前学生会会长有什么恩怨,所以才要这样陷害他,让他遭到报应。就像她从小到大每每觉得受侵犯,都要十倍百倍地张牙舞爪地还回去,从来不顾及别人感受。原来这次是他太低估她。
姜淇淇听懂了,忽然从二楼冲下来,疯了似地冲姜荣蕊吼:“你什么意思啊?你做了什么?让江欲当学生会会长,那明明就是我想的主意,怎么就成了你卖的人情!还有,‘江家’?江家看得起你吗!”
她去抓姜荣蕊衣领,被姜荣蕊双手推开。她才现姜荣蕊手掌流血了,吓得后退几步,也没了声。
“我这可是在帮你。”姜荣蕊满不在乎地甩甩手,姚雪玲匆匆从二楼追下来,也晚了,姜荣蕊跟姜淇淇说,“你不就是想亲自揭露我和6学泽私生活混乱?但拜托,你生日那天,是你让6学泽给我下的药、阴的我,你们两个现在肯定已经没交流,但你真就确定,他不会留下什么截图作证据?你落井下石揭我俩,我俩就不会一起来揭你?”
姜淇淇张张嘴,那样子和姜腾之前一模一样。
她长相遗传了姜腾不少,姜荣蕊看着这一幕,就有些好笑。姜腾目光转到姜淇淇身上,看出姜荣蕊说的是真的,姜淇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巴掌给结结实实地捆脸上。
姚雪玲尖叫,姜荣蕊趁乱从地上站起来,绕过他们,进屋,在走廊尽头看见犹豫着要不要去前厅的保姆,她甩着手说:“我要包一下伤口。”
几名保姆不纠结了,给她处理伤口,眉头皱着,也不敢问那边生了什么。
刚才听到一声响亮的巴掌,看来是打在姜淇淇脸上,或者姚雪玲脸上。她们不敢再想了。
……
后来,姜荣蕊想,大概就是从那时起,姜腾开始酝酿,该怎么把她这尊大佛给请出姜家。
只是没想到,她无论在哪儿都注定混得风生水起,弄出些惊天动地的名堂。用江欲的话说,就是:你的脸和脑子和脾气都真是绝配。
*
这个晚上,姜荣蕊不想在家里待了。
她手掌被雕塑底座的锋利边缘给划破口,两三厘米长,有一块很深,所以出了很多血,被保姆们处理过才堪堪止住血。
其实她也有一点娇气,有一点晕血,但每逢和别人针锋相对时,她又总能被激出股恶气,变得什么都不在乎,也不怕了。
时间越来越晚,她却越来越想出门透透气。
她那些朋友如果不提前约,就基本不会有时间。就算住北城,也不知道是否在本地。所以思来想去,她还是选择了最抵触,却也是第一个就想到的人。她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听着从前厅偶尔传来的声音,早已从争吵变成训斥,再变成谈话,姜淇淇和姚雪玲都哭过,中途还安静了半小时,她拨拉着手机联系人,找到一系列公子哥微信。她和他们没什么交集,都是在必要的社交场上才打交道,但关系都挺好。
最后从一个人那里问出来。
是那个人去问江欲的,然后转给她一个地址,竟然是工体一酒吧。
他竟然在酒吧。
姜荣蕊无语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
因为现在这个家,她一秒钟都不想待。
她才意识到,她和江欲有共同好友。那个人还觉得挺有意思的,问:【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姜荣蕊回:【没,我两只是在一所学校,现在我找他有急事。】【晚上十一点有急事?】【……】
姜荣蕊懒得说了,去叫车,家里的车只限于她上下学。
没多久,她到了,那是北城一家挺有名的酒吧,经理等人都认识她。场外有很多没提前预定的人在等位,她说她来找朋友,就进去了,直接去离舞台最近的卡座找。
那里面大得要死,近零点正是场子刚热起来的时候,音乐激烈,黑暗中灯光刺眼,高频率变化,她进去时还有大团的白雾从高高的顶棚往下喷,前来寻欢的人都非常醉生梦死。
果不其然,绕着离舞台最近的卡座看了一圈,就看到江欲。
他正和三个朋友一起,搭在腿上的左手指间夹着根烟,在和他对面的那个人说话。
平心而论,他那个样子真的很养眼,气质也是,难再找到第二个,不然姜荣蕊也不会从一开始就对他有想法。
她走过去了,她是换了身衣服才来的,白色的制服式上衣和短裙,露的地方不多不少,也不便宜。
按说,依两人关系,她这样不请自来,该算是打扰江欲的个人生活。但她能看出,江欲现在依旧是心情好的时候,所以就理直气壮地去了,走到他身边,弯下腰,在极其嘈杂的环境里大声问他:“哥哥,能给个微信吗?”
江欲回神,连带他身边的人也看她一眼。
那个人剃寸头,侧颈有纹身,左耳有耳钉,就有些痞,倚得很懒散,在江欲之前先说话:“你是喜欢他这张脸啊,还是喜欢他开的帕加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