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先生一巴掌拍向桌面,可怜庄豹新买的梨木桌,肉眼可见的产生了裂纹。
梁桥惜命,赶紧站起来往门口退,外头侍卫赶紧开门迎他。
直到退到安全地带,梁桥才站住了,叉着腰就笑。
“我救你,你怎么报答我的?你反而撺掇你们堂主害我!若非首座大人相救,我早就死了,关着你算是便宜了你!你别激我,气急了,老子还真要把你捆起来,吊在房梁上,天天抽你!你奈我何!”
“真没看出来啊,梁桥,你简直是个狐狸!”
米先生气得就往外冲,被苗教头一剑逼退!
梁桥早就被两个侍卫架着,一溜烟的跑没影儿了。
这一晚,梁府门户大开。侍卫挑了两盏灯笼挂在门口,接着一路往高处挂,直挂到正堂。
梁桥就在正堂安坐。
他在等。
春娘过来换了茶水,听得米先生的叫骂越来越难听,让侍卫去找苗教头,给他点教训,让他闭嘴。
“不用,就让他骂!他若没有力气了,再让人奚落他两句,今晚别让他歇着!”
梁桥稳稳坐定,闭目养神。
“陈家堡的事怎样了?”
春娘嗤笑一声,你总算想起我来。
陈家堡那边,族长亲自出面审问陈四,陈四承认了,是他找了庄里的闲汉来梁家。不过据他说是来评理的,什么便宜没占到,还有一个人死在当场,两个重伤。
“私闯民宅,你想不到这种后果吗?”春娘当时是这么说的。
陈家族长倒也不偏帮,你们可是魔教的人,还算得上是民宅?你若跟我较真,我是该报官了,谁也捞不到好处。
“他们要一笔抚恤金,也不多,两千贯,这事就罢了。陈四答应给青青姐妹找婆家,不会把她们卖到青楼去。”
两个孙女是那陈四自家的骨肉,他想怎样,连陈家族长都管不了,我又能管得了许多么?
梁桥拿出上次卖岳父宅子剩下的钱,约有四百多贯,都给了春娘。
“明天你再去找族长一趟,把这些钱给他。”
春娘不接。
“他要报官就由他去,官府也不敢拿魔教怎样。”
话是这么说,官兵也许不会在明处动刑罚,暗地里动动手脚,只怕也会影响了当前的大事,不如息事宁人算了。
“这钱拿去打点族长,你也跟他说,如果他不能摆平族中的人,还要到我这里来闹事,让他考虑考虑后果。他不怕,他孙儿怕不怕?”
哟!这倒像是魔教人说的话!
只是,白白拿钱填给那些无赖,真是辱没了魔教的名头,让人憋屈!
春娘不是很高兴:“姑爷不问问青青么?”
“当时是我多管闲事了,过后想想的确不妥。一个清白女儿家,被魔教定下,这黑锅够她背一辈子的了。娘子可以去问问米先生,他们的手下有没有好小伙,直接把那姑娘娶了算了。”
“我问他?我见了他可是要他命的。”
“那还是别问了,生死有命,由她去吧。”
春娘还有一事不解,关于酩酊山庄的欠债。其实米先生的建议是可行的,有丹鼎司出头,梁桥与他从旁帮着,要回区区十几万贯并不难。
“为何要全盘接过来,你自己跟酩酊庄杠上呢?”
“我第一次见娘子,便知道你逼死了丹鼎司的堂主,这是结了仇。便是为着大局着想,丹鼎司首座也未必能够听从我们的安排。退一万步,他肯出这个头,他要一百三十万,我要十万,米象要七万,按米象的主意,谁最容易得手啊?”
只怕到时候米象第一个倒戈,拿到了钱就跑,他才不会管我的死活。
“正道不是讲‘用人不疑’么?”
“夫子有云:兵不厌诈。我并没有害他,他若也没有害我的心,做什么在那里跳脚?”
外面有人通报,有一位于先生求见梁桥。
梁桥坐直了身子。
“请。”
成与不成,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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