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走,自己起来。”
“别别别,我今天喝了好多酒呢。你是不知道,码头那些兄弟那叫一个好酒量……”
梁桥害怕他当真丢下自己,赶忙抓住他的袖子,没有一下子被甩开,他便得寸进尺,笑嘻嘻问人家贵庚。
“谢谢你来接我啊。”他仰着头,满眼星辰点点:“大人特意留下了你,是保我的命。我的命不值钱,我干的事值钱,什么护法不护法的,我不配,也没有那份野心。如今我总算可以功成身退啦,你也可以不用再管我这个讨厌的人啦。”
苗教头望天翻白眼,甩袖就走。
“哎哎哎,你真走啊?”
苗教头的白衣在黑夜里似一道光,极速远去。
梁桥傻眼,起来歪里歪斜地追,脚踩在棉花上。
“等等我啊!”
等到梁桥和苗教头拉拉扯扯回到家,已然是后半夜了。宅子里乌漆嘛黑的,到处静悄悄,只有他的房间还留着灯,朦朦胧胧的红光,看着就让人心里一暖。
苗教头把梁桥往门口一丢,脚底抹油赶紧就走,生怕迟一点让他赖上。
梁桥虚情假意地道谢,故意扯了大嗓门,生怕吵不醒这一宅子的人。
不过可惜,并没有一个人出来。
他等了半天,等来夜风吹得他打了个喷嚏,灰溜溜擦擦鼻子,这才开门进屋,直奔床边,一头砸上去。
脑中绷紧的神经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他抱住被子就往床里滚,这次一定要睡个饱,睡他个天荒地老。
等一下!
被子里有什么东西!
梁桥已经醉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迷瞪着眼睛满床乱摸,摸摸摸,他一下子愣住!
“不得行,是什么啊?”
他吓得一下子滚下床,自己还撑着地挪开三步远,这才看见床上躺着个人!
“你谁啊?”
对方“嘤”地一声翻身起来,居然香肩半露,云鬓微松。
是个姑娘!
陈青青!
梁桥傻在原地。
从打认识这姑娘,他总共也就认认真真看过人家一次,那还是她被爷爷领来这里还债的时候。那时候这姑娘灰头土脸的,只知道低头抹眼泪。
那时候,梁桥动了恻隐之心,想到她被人摆布的命运,又想到了凤儿,出手帮他实在是因为可怜她。
想不到,这姑娘就是因为那一次的见面,居然真的动了心思。
如今都爬上自己的床了!
姑娘不似那日落水的凄惨样,倒好像是经过了很好的休养,又精心打扮了一番,粉面红唇,想不到居然还真有点小家碧玉的气质。
“公子,让我服侍你休息吧。”
“你别过来!”
梁桥头发根都炸了起来,手脚并用就往外爬。
青青姑娘当真勇猛,翻身下床,就去拉他。
梁桥后背似针扎,像有鬼追他似的,连滚带爬冲出门,脑袋磕到门槛上也顾不得了,滚在院子里,忙不迭就喊人。
“快来人啊!”
“救命啊!”
“着火啦!”
值夜的侍卫急忙忙赶过来,就见着一个衣着单薄的美人和一个在地上打滚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
“姑爷,这……我们不方便参与,还是请您自行处理吧。”
“不行!”梁桥怒喝一声:“都给我站住,都给我做个见证!”
侍卫可不听这话,忙不迭地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