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听你这话,真真可笑,也就是没成婚的小年轻能说出来。”
庄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气得不行:“哪有当爹爹的反倒向自家女儿低头认错的规矩?我是把她哥哥赶出了家门,对她却从未慢待。可她呢?硬要为哥哥求情,甚至迁怒于后母幼弟,闹得家宅不宁,又将我置于何地?”
说起自家事,庄老爷子自觉找回场子:“是他们兄妹不肯认我这个爹,你反倒来说我?”
行行行,当我多余一问,好吧?
“堂兄。”庄豹走向庄老爷子,扶着他坐下:“你偌大的年纪得了我这么一个小兄弟,可知世事无常。若论一家骨肉如何相处,我是没有太多经验,毕竟我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但从家族存续考虑,老五兄妹,我希望你能慎重对待。”
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庄豹刚走出大门,便看见有魔教的使者守候着。
是教主派人来召他回迷踪山。
前几天送信,现在又派人亲自来找,是又多担心我在外滞留?
什么大事,这样着急?
他顾自走去马车旁,使者殷勤拥上去,借着扶他上车的机会,附耳低声道:“教主似乎对零余子大人很是不满,在此关头,庄首座可万万不能拖延,早早回去为好啊。万一有个什么,你也能够替零余子大人辩白一二。”
庄豹退下一步,给春娘使个眼色。
春娘立即拉了使者到一旁去。
“教主命金石司收回亏空,这是还没办完,我们大人肯定是无颜面对教主的。至于零余子首座,外界传言不足为信。”
春娘说着,拉了使者的手,从袖子里过了一卷交子过去。
“还望使者海涵,多宽限一些时日。”
庄豹在那边看得明白,等使者再过来,便直接告诉他把准备好的粮草押回去。
“余下之数,还需继续筹措。否则,若耽误了教主的大事,本大人也无法交代。”
使者拿了好处,自然没得说嘴,高高兴兴应下就要告辞。
“你且慢。”
庄豹叫住了他。
“关于教主迎娶大理护国将军之女,现在情形如何?”
使者说,聘礼已经送往大理国都,但听闻鹿将军遇险,生死未卜,因而求亲的使者还在苴咩城待命。
“好,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吧。”
马车迟迟未动,庄豹站在车辕上,看着夜晚街景,眼睛里倒映着人间烟火。
“大人,可是舍不得?”春娘满脸担忧地看着他:“若不然,浅香小姐就在此处,便娶了她,造成既成事实。便是老爷夫人不同意,你只要说娶浅香小姐是做如夫人的,想来也无妨。”
庄豹一阵苦笑。
“不说这个,回去吧。”
然而,作为闺中密友,高氏还是没有忍住,把今晚在庄家大宅厅堂上的事情一字不差地讲给了鹿浅香。
“看起来,他们是打定主意要让你嫁给魔教教主了。你想靠庄豹解围,他一定不会帮忙的。要我说,你还是早做打算。”
鹿浅香完全傻了:“我做什么打算?我阿爹都把我给买了,我又能怎么办?”
“难道你就没长腿吗?”
高氏好生纳闷:“你不高兴,你走就是了,天地之大,何愁没有容身之地?”
然而,鹿浅香顺着这番话想了想,自己私自逃走,意味着不能带侍女伺候,还要靠自己的双腿走天下,可能也没什么钱,更不能问家里要,我该如何生活?外面那些人奇奇怪怪的,他们会不会伤害我?
她一把抓住了闺蜜的手:“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次日清早,高氏便抱着儿子登车前往玄元寺,自然了,她的好朋友也在队列中。一列车马浩浩荡荡而行,路人侧目,不知是谁家贵人。
鹿浅香的主意,是让高氏帮她找个地方藏起来,若有人问,便一概推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