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狸被塞着嘴,瞪向梁桥,眼神几乎喷火。
常欣悦扯了扯梁桥的袖子,轻声提醒他去看乐狸的手。乐狸的一只手背在身侧,正扯着彩九的一角衣服,频频拉拽,似乎是在传递信号。
梁桥轻轻摇头,让常欣悦别做声。
“彩九,你说话。”
“哈哈哈,这么多人都在,可没几个是我自己人。梁护法,你算是吧?”
“当然。”
“可惜啊,你不会武功。如果他们一定要打死我,你可千万别救我,保全自己,帮我收尸,能做到吧?”
乐狸手心猛然攥紧。
彩九往前挣了下。
“来个人,帮我和这位公子哥分开,他太闹了。”
几名道长上前将彩九单独解开,梁桥正奇怪怎么这些人居然没绑着他的手脚,待到彩九踉踉跄跄站起来,才猛然发现,他身上居然有好几个血洞,几处大穴都被钉了桃木钉!
梁桥狠狠咬住牙。
“有什么话,你快说。”
彩九瞪着无神的眼睛四处看,鼻子频频抽动,嗅闻气味,忽而笑了。
那笑容有些轻松,也有些酸涩。
“各位听好。”彩九叉腰而立,大声道:“云青道长是我杀的!”
众人哗然,几个云青道长的弟子几乎要冲上前去撕了彩九,被人死死按住,哭得撕心裂肺。田小苗和他的师父上前把这些人拖走,走了很远,还能听得到他们悲恸的哭喊声。
峨眉掌门人握紧了拳头。
“为何?”
“道长若杀了我,会有原因吗?我杀了道长,当然也没有为什么。”
峨眉掌门人闭了闭眼。
普云道人一步上前,指着彩九。
“妖人,你被擒之后,是怎么逃走的?是不是有人帮你?”
“你们峨眉的铁笼子用了多少年了?有没有一百年?太不结实了。”彩九大笑:“我真的不太明白,你们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人呢?如果认为我是罪魁祸首,为什么不找个牢靠的地方关押我?把我大喇喇地放在四面无遮无拦的地方,又不派人看管我,那不是故意让我跑掉嘛!”
崆峒掌门咳了两声:“对啊,是谁负责关押他的?也太疏忽了。”
有人给他指了指普云道人。
围观众人有些窃窃私语,普云道人的弟子横眉冷眼过去,就都没人说话了。
“那铁笼明显是有利器切割的痕迹,妖人不要抵赖,你的同党是谁?”
梁桥忽然感觉常欣悦握紧了他的手,力道还不小。他亦用力回握,心提了起来。
彩九突然张开两手,作势要扑人。
围观众人个个拔刀!
他躲了躲,讪笑起来。
“我会变化,大家都知道啊。你那铁笼如此稀疏,我变成狗,头就能伸出来了,而且铁笼连接的也太不牢固,一口就咬开了,我都很意外。”
彩九呲出虎牙,敲一敲:“什么工具都没有牙齿和爪子有用。”
崆峒掌门突然发声。
“乐狸掌门,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他长得挺好看的,是不是?”彩九截住了他的话。
“放肆!”普云道长大怒。
彩九笑着,望向他的方向:“实话实说啊,乐狸就是长得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美貌又年轻,而且还是一个门派的首领。我哪句说得不对?正道教育弟子,最重要的就是教人诚实,让人有什么便说什么。你这么生气是为什么?难道你没有他好看,所以急了?”
彩九大笑起来:“幸好我瞎了,不用看你这副尊荣。”
“胡闹!如今是什么场合?你是什么身份?”梁桥不得不出声:“有事说事,问你怎么和乐狸在一起,你如实交代。”
崆峒掌门偏头看了看梁桥,眼中有一丝笑意,很快转头看向神医谷老当家。
“普云老兄今日失态了。”
“可能是累了的缘故,最近他着实劳苦。”
“还是去休息吧。”崆峒掌门倾身向峨眉掌门,用不大不小的音量道:“众弟子都在看着,如此大吵大嚷,有失体面。”
峨眉掌门压了压手,示意普云道长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