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
从各地边境传回来的文书，堆积满地，几乎让人无法下脚。
周秘书又送来一堆新文书，担忧的目光，不由得投落在那上位的陈老身上。
“先生，已经到了后半夜，要不，你还是停下来歇息一下吧？”
陈老缓缓抬起头，不过是几日未见，苍老已在他的脸上刻下深刻的痕迹。
仿佛已有死相浮现在他的脸上。
“无妨，继续。”
他如同将熄未灭的微烛，仍在竭力燃烧。
直到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老陈，看把你累的，都快累成我大爷了，轻松点嘛，看看我，年轻得跟孙子似的。”
陈老枯朽的脸上，方才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贫嘴的东西，你要是老实来接我的班，我早就能回去休息了。”
周秘书左右环顾，终于在角落的阴霾中，窥见一道缓缓浮现，乐呵呵走来的红老。
他激动地走上前去，恭敬地行礼。
“红老！您老人家终于是来了，您口齿伶俐，赶紧来替晚辈劝一下先生吧！”
红老撇撇嘴。
“不敢劝，我怕一劝，老东西就要让我来处理这堆玩意咯。”
他又笑着拂手。
“娃娃你先下去吧，这儿有我看着呢。”
有红老在，周秘书也安下心来，放轻脚步离开。
陈老咳嗽几声，方才问起。
“许逸那孩子如何？可比秦断天那小子要好得多吧？你可别突然犯犟，把那孩子的道心给打碎了。”
红老盘着手里的玩意，低头看着那上面写的冷静二字。
“确实是个好孩子啊，不仅比秦断天更有天赋，性情也更是可爱，难怪你会那么钟意他。”
他的手指不觉用力过深，坚不可摧的铁球隐隐出哀鸣，开出道道裂缝。
“实不相瞒，见了他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若是当初与我一战的是这孩子，他会不会像秦断天那样道心崩卒。”
陈老投去一个不满的视线。
“冷静点！自从秦断天那事以后，你就改掉了摆臭脸说硬话的秉性，怎么现在还是那么好战，对许逸动了心思？”
红老脸上的冷硬转瞬消失，又恢复了那心宽体胖的慈祥模样。
“哎，我这不是避世久了，难得见到一个小天才，手痒痒了么？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秦断天。”
“若是在击溃他之后，不是不一言，而是哪怕说上那么一点好话，或许他都不会……”
他又摇摇头，不愿再陷入当年的回忆。
“罢了，都是过去的事，太执着于过去，说不定我也会变成第二个秦断天呢。”
陈老的心情，也甚是复杂。
“当年的事怪不得你，谁能想到他会如此在乎与你的输赢，甚至不惜联合老王他们一起来对付你？性格决定命运，或许就是如此吧……”
提起老王，红老又沉默半晌。
“……说起来，老王最近有点恼火，因为你流放他家娃娃的事，又有捧高许逸，贬低秦断天的消息流传在外，老王就更火大了。”
“与他重逢，第一句话就是要拉拢我攻讦你，不愧是秦断天的老朋友啊，我没答应，顺便套了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