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恺那团魂魄犹如一道清光,拖着白金尾焰,瞬间消失在了转生口里!
两人的配合简直妙到巅峰,闪电间一切变故都已结束。
鬼太子失去了应恺这枚筹码,此刻又绝无可能突破宫惟的防守去夺取储魂瓶,暴怒之下他拔出血剑,惊天动地一剑劈向转生台!
这一剑只要砍下去,不仅刚进去的应恺与尚在排队的魂魄,连整座转生台都会爆碎成千万碎片,后果不堪设想。
刹那间徐霜策别无选择,猝然停在转生台前,瞳孔深处映出当头而下的恐怖剑光。
宫惟失声:“――徐白?!”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徐霜策以神魂状态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击,顷刻回归神躯,遽然呛出一大口淋漓热血!
如果他没有复位成东天上神,此刻怕是已经魂飞魄散了。
饶是如此,这直接重创神魂的一击还是对徐霜策造成了极其严重的伤害,狂风中他甚至抓不住宫惟伸来的手,整个人便从半空直直向下坠去,捆在手腕上的储魂瓶荡起了一道弧度。
鬼太子不顾一切紧追而去:“还给我――”
血剑再度全力斩向徐霜策,却被白太守迎头重重架住!
锵!
两把剑锋交撞,如闪电划破幽冥。只见宫惟死死挡在鬼太子面前,他握剑的手筋骨暴起,双瞳变成了浓郁阴寒的血红,冰冷摄人的气势仿佛凝聚成实质,从周身滚滚而出,掀起旋风般狂暴的气劲。
“……极恶相。”鬼太子喘息着轻声道,眼底闪烁着憎恶和嘲讽:“怎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按进混沌之境去?你――”
话没说完他就被宫惟发力重甩了出去,半空尚未定住身形,就见宫惟原地消失又临空出现,轰然一剑将他砸飞数百丈!
尉迟锐疾追而来,抓住徐霜策,一句“你怎么样”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见徐霜策一手紧捂住嘴,大口大口金色的血呛咳而出,从指缝中满溢出来,成串洒在衣襟与袍袖间。
“……”尉迟锐表情空白,突然绝望地憋出一句:“你不会死吧?!”
徐霜策勉强止住咳血,喘息着冷冷瞥了他一眼,根本懒得搭这句话,从手腕上褪下那只储魂瓶:“送他上转生台。”
尉迟锐:“啊?”
“只要宣静河在这里,鬼太子就不会罢休,宫惟的极恶相撑不了太久。”徐霜策拔出不奈何剑,掩护在尉迟锐身侧,呵斥:“――快去!”
宣静河连生魂都已经衰竭到了这个地步,送他回归身体显然已经不可能了,此时除了投胎别无他法。尉迟锐一咬牙,望向远处闪光的白玉高台,正准备在徐霜策的掩护下御剑而起,突然一连数道粗壮的闪电当空而降,把转生台周围打得土地翻起!
气浪将尉迟锐逼退数步,徐霜策突然感应到什么,抬眼看向高空,眼底闪过清晰的惊愕,喃喃道:
“……宫惟?”
――顺着他的视线向上望去,只见白太守每一次挥动都掀起成千上万道剑光,如同无数闪电密密麻麻,连整座鬼垣都被映照得如同白昼。
神力如海啸般无穷无尽,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天道极恶相,这是――铿锵!
鬼太子狼狈抵住白太守剑,顿时被剑锋生生压至面门,森亮剑身上映出了宫惟一只血红的眼睛:“我把你按进混沌之境?不,不用,我要让混沌之境吞没你。”
他的声音已经变了,少年的清亮一丝不剩,取而代之的是不动声色的凶狠和低沉。
鬼太子突然意识到什么,震惊看向宫惟,终于发现飓风中宫惟身形长高、面容变化,束起的长发被风扬起;他五官变得更加清晰冷俊,线条收紧而棱角分明,仿佛在眨眼间褪去了少年的轮廓,长成了挺拔的青年人。
急剧爆发的神力,竟然让他现出了天神成年后的形态!
光芒在他周身凝聚成护肩、臂甲、钣金腰封;白太守细长的剑身加厚变宽,剑柄处延伸出法咒繁复的锋利护手。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从宫惟脚底升起,旋转笼罩全身,紧接着像火山喷发一般扑面而来!
“――你说你是鬼垣之主?”
宫惟顿了顿,居高临下:“不,我才是。”
鬼太子立刻撤剑退后,但身处风暴中心,此刻已经来不及了。
成年天神的力量何止百倍剧增,彻彻底底压制住鬼太子,完全褫夺了死亡世界的控制权。只见宫惟单手打出法诀,手掌悍然下压:“黄泉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