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
南月刚踏入房间就听见夜承影的声音,快步走过去跪坐在地板上,上半身趴在床边。
“师姐你醒了?”南月轻声细语地问道,深怕会吵到夜承影。
夜承影半睁着眼,伸出手摸了摸南月的脸,而后又摸了摸她的衣领:“怎么脸这么冷?衣服还如此潮湿,你出去淋雨了吗?”
“只是请医师的时候忘记带伞了。”
南月把夜承影的手包在掌心中,想用自己也不怎么热的体温去温暖她。
“只是小伤而已,我们明天一早再雇马车赶回去就好了,馨之肯定有办法的。”夜承影轻抚南月不愿展开的双眉,想让她减少担忧。
南月摇了摇头,心里早已想过这些方法。
马车回去起码要半个月,现在师姐也不适合骑马。即使写信回去请馨之加急前来医治也不知要等多久。如果詹悦没有出现的话,她的确会立刻雇马车启程,但现在她不舍得看师姐多受罪一天。
“我找到了一个医师,她说她有办法,只是诊金贵了一点,我还要帮忙跑腿去采药,但师姐你一定会没事的。”
“嗯,小月真可靠。”
听见夜承影的称赞,南月立刻展开笑颜,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一吻。
夜承影刚想继续说些让南月开心的话,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气闷,想积聚真气驱散反而感觉到一阵刺痛。为了不然南月察觉,只好假装闭目养神。
“师姐累了吗?”
耳边响起南月的气音,夜承影笑了笑,捏一下南月的手以示自己还醒着。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胸口的气闷已沉寂几分。
窗外浓浓的月色让她不禁回想起与南月共度的第一个生辰。
南月原是富家千金,本名是南宁雪。小时候被父母送上山是因为他们遭同行嫉妒,联合腐败的官府想夺他们家的财产。
有预感会发生大事的父母把心爱的女儿送到山上避难,供奉了许多金银请求师尊暂时照顾,等风头一过就回来接女儿回家。
不同于本就是孤儿出身的夜承影,南宁雪是个爹娘疼爱的独生女。从小被拥护长大,开朗活泼的她很快就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唯独是夜承影每次都以要练武为由而躲避跟她相处。
那时候的夜承影可能是嫉妒备受宠爱的南宁雪,也可能是不知道如何跟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交流,总之在南宁雪上山的两个月间,她们都没有任何的接触。
到了夜承影的生辰那天,师尊得到南宁雪父母的消息,得知他们双双被谋财害命。虽然现实残忍,但师尊决定还是第一时间跟南宁雪坦白,然后下山为她父母报仇。
那天是夜承影第一次见那总是笑脸盈盈、到处撒娇的南宁雪躲在一角哭得双眼通红,也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宠爱。
于是为了安慰她,夜承影把收到的生辰礼物和食物全部送给她,想以此来告诉南宁雪,即使没了父母,还是有人可以宠爱她。
过了几个月,师尊归来把已经帮她父母报仇的结果告诉南宁雪。同时把孤苦伶仃的她收入门下,让她换一个名字开始新生活,好让仇家无法找上门。
那天南宁雪想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拉着夜承影的手跟她说…
“师姐你总是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又夜又影的,感觉很孤单。所以我就改名为南月可好?入夜有月亮就会照映出影子,这样就代表师姐跟我一直同在。”
那个晚上是夜承影第一次感觉到有人专属于自己的安心感。
从此之后南宁雪就成为了她的南月。
“小月,如果…”夜承影收回看向窗户的视线,转向南月:“我只是说如果我突然醒不过来,你不要慌,第一时间通知师尊,让她过来。师尊来了就好了。”
“师姐!”
夜承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南月紧紧捏住。
她知道情况不会到这么糟糕的地步,只是她心里总觉得不安,深怕万一自己突然走了,南月会慌得不知所措。
困意袭来,夜承影进入梦乡前听见南月在耳边小声喊道:“师姐…”
第二天天刚亮,南月就敲响詹悦的门。
门打开后又一声不吭地走进房内,倒了一杯隔夜茶水,正要送进嘴中时突然意识到这是谁的房间,只好连嘴唇都未沾湿便放下。
詹悦倒没有那么多顾虑,拿起南月放下的茶杯一饮而尽。
“考虑好了?”
“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
“你之前用过这个内功救人?”南月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未曾。”
“那你怎么敢保证有十分把握?”
“因为报酬是你,”詹悦走近南月身边,后者反退一步:“所以有十分把握。”
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还是真的那么自信,詹悦没有嬉皮笑脸,只有青一块紫一块的肿脸。
南月挪开视线:“你现在开始治疗,什么时候治好我师姐,我什么时候兑现你的报酬。”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