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传信女官有些迟疑。
许司籍道,“尚仪走之前也交代过,如有必要,就斩草除根。”无论冯司膳有多少后手,人没了,总归都不会有用。
报信女官这才点头应是,匆匆走了出去。
叶尚仪要对付黄尚宫,自然会往尚宫局塞自己人。虽然黄尚宫防备得厉害,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成效。正巧这会儿为了给甄凉腾出说话时间,别说屋子里,就连院子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一位长得很不起眼,平时也丝毫没有存在感女官悄悄推开了门。
王女史本以为是尚宫局人继续审问她,抬头看过去,见只有一个人,心下立刻察觉不妙。然而她见在被绑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嘴里发出“呜呜”声。
这位女官一句废话都没有,进了门视线就四处溜,没一会儿就看准了合适地方。她大步走过来,把椅子往旁边拖了一些,靠近靠墙摆着一张桌子,然后伸手从侧面用力一推,椅子连着绑在上面王女史,都朝桌子方向倒去,从这个角度,王女史头正好能磕到桌角。
然而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随之传来是一声厉喝,“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带着一种不容违逆威严,饶是这位女官心性沉稳,也吓了一跳,手一抖,就推歪了一点。
“砰——”一声巨响,椅子砸到了桌子,王女史额头撞在了桌边上,又被带着滚到了地上,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门口人抢进来,一部分奔向地上王女史,另一部分奔向那位女官。
然而还没等她们手碰到她,那女官嘴角流下一丝黑血,人就栽倒在地,断了生机。
“好狠毒。”黄尚宫走过来看了一眼,不由皱眉。然后立刻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王女史,问,“她怎么样了?”
“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了。”冯司膳回道。
黄尚宫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王女史身上没有这样毒,对自己也没有那么狠,否则昨儿发见时候,她只需了结了自己,那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把人抬出去安置好,悄悄请个医士过来,不要惊动了人。”黄尚宫吩咐完,转头盯着屋里所有人,“抬出去时候用白布盖着,对外就说王女史已经畏罪自尽了。”她说到这里,表情一厉,“这屋子里事,仅限于我们几个人得知。若是谁走漏了半点风声,尽管试试我手段!”
她自来就不是什么慈和性子,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连声应是。
冯司膳还是头一回近距离领教黄尚宫严厉,心里也有些惴惴。旋即又不免惭愧,跟黄尚宫比起来,她果然还是少了几分魄力,也不知几时才能修到这样道行。
因着有所顾虑,她回去之后,连甄凉这里也没说实话。
借着劝说黄尚宫机会把那个房间人都调走,是为了让甄凉过去见人,更是为了引出埋伏在别处人。而黄尚宫和冯司膳其实就在附近躲着,所以才能那么及时地出见。
这就是甄凉计划,不管王女史说与不说,牵连出别人,事情就会越闹越大,而叶尚仪破绽也会越来越多。
此时听说王女史抢救不及已经没了,动手人又服毒自尽,线索再次断掉,甄凉一愣,看了一眼冯司膳表情,而后安慰她,“纵然线索断了也不要紧。又死了一个人,更能证明幕后还有别人,不止是私会这么简单。接下来,只看黄尚宫在皇后娘娘面前怎么说话了。”
冯姑姑连忙点头。她心里发虚,也不敢多留甄凉,就借口事情已经了结,打发她回去。
甄凉乐得脱手出来,就顺着她意思走了。
……
叶尚仪忙了一日,累得几乎站不住,好容易回到尚仪局,还未坐下来喘一口气,就听说王女史已经死了消息。
“确定死了?”她皱着眉道,“你将具体经过细细说来。”
许司籍将事情经过一说,叶尚仪心里那种蹊跷感觉更明显了。事情好像很顺利,但正因如此,叶尚仪才觉得不对劲。
她强撑着精神,细细思量此事。王女史死了,似乎安全了,但他们偏又折损了一个人在里头。具体情形不知道,但若不是紧急情况,不会用到服毒这样手段。
说不得是灭口时被撞破了。
怎会就这样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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