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趴在床上乱滚泄时,却没注意到,黑暗中,一双狭长的眼微微睁开,看着她闹腾,笑了似的弯起来。
第二日李欢迟起时,身上已经没昨日那样疲乏,可依旧头晕眼花像是被抽空了。
不,她真是被抽空了。虽然灵力这种无形无相的东西她一开始也怀疑过真假,但这些年她的身体确实是有些变化的。
昨天来这一下,她就像熬了一个月的夜那么虚。
不是,她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不要那么惨啊!
陈初平今日不朝,正好陪着她用早饭,看她蔫巴的样子,心下暗觉好笑。
“美人看着有些疲惫。”他给李欢迟夹了一筷子鸡丝,李欢迟抬眼,露出一个社畜连着加了半个月班的憔悴笑容:“陛下下榻解语宫,妾不胜欢欣,诚惶诚恐,大概是有些难以安眠。”
昨日经过孙嬷嬷的教导(念叨),李欢迟快补充了一些‘说话的艺术’。
孙嬷嬷听到她这话,虽然觉得还是不尽如人意,但比之前没心没肺的已经好上不少了,满意地暗暗点头。
“所以陛下……”李欢迟图穷匕见想把他赶走,如果他不睡解语宫,至少她不用起那么早伺候,但话没说完,就听到陈初平带着笑意道:“是么,孤倒是觉得,自从留宿美人宫中,每夜都很是好眠,却不想打扰了美人。”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李欢迟想着,如果他能自己提出离开,就不用她提出来后被孙嬷嬷一顿训了。
“既然美人睡不好,那孤让人给你熬些安神汤吧。”
李欢迟:……
她忘了这个狗东西是皇帝,与其改变自己,不如折腾别人。
偏偏他给你点什么你还得谢他的好,在孙嬷嬷暗搓搓的推搡下,李欢迟咬牙切齿地谢陛下圣恩。
她并不是个太会掩盖情绪的人,那些表情一一落入安坐的某人眼里,于是那双冷灰色的眼中笑意更深。
大会不开,小会不断,昨日陈初平睡前看的是一份战报,今日还得去书房会见三公商议战事,去御书房的直道上,远远就看见司天监少监冯翎等在那。
冯翎看到陈初平,跪拜行礼,听他叫自己起来,才跟在他的轿辇旁。
“昨夜臣当值时,感受到一股灵力异动,有人在宫中使用探查之术。”
“唔。”想着早上李欢迟那萎靡不振的模样,他蹙眉问道:“你与那人动手了?”
“未曾,臣只随着灵力追踪过去,那人也现了臣,便直接切断了灵力逃走,想来灵力有损。”冯翎怕他怪罪,又补充道:“臣近日会加强值守,只要那人再动,一定不会放过。”
谁知陈初平听完以后懒洋洋,甚至有些好心情地道“不用了,守好你的东西就行。”
冯翎有些不解,抬眼看他,这位年轻君王灰色的眼因着睫毛的遮盖显得有些深沉,他望着远方,神色并不像在开玩笑。
“可若是淮安王一派……”他依旧有些犹豫。
“孤自有分明。”陈初平向来说一不二,既然他如此决定,冯翎也不会再质疑什么。
就在他即将拜退时,陈初平又开了口:“灵力损耗,用什么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