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里面的不光有府库的官员,还有李欢迟这个主子以后,那小宫女慌忙跪下磕头道歉:“唐突了贵人,还请贵人大人不计小人过!”
她把脑袋磕得哐哐响,李欢迟听着都头疼,赶忙说道:“算了,你起来吧,你哪个宫的?”
小宫女抬头,脑门上不知是磕的还是灰,已经青了一片:“奴是思静宫的,这风筝是我家殿下的,还望贵人大人有大量……”
思静宫李欢迟却没听过,还没问她主子是谁,门外就出现了一个身影。
“秀秀,飞飞。”
李欢迟看着那人,挑了挑眉。
那人粗看身形很像陈初平,不过也比他高壮些,眉眼有血缘的一分相似,却更精致许多,皓齿红唇,眼神天真无邪,有种不属于男人的柔美。虽然穿的锦衣佩玉,但气质全然称不上贵气,髻有些散乱,衣襟也不太平整,看着精神不太好。
“殿下,奴在求贵人呢,马上就好,您先回去。”小宫女开口,声音温和柔软,哄小孩儿一样。
“等你。”那边的男人扫了一眼府库院子里的人,有些恐惧似的躲到了墙后,露出一片袍角。
到这李欢迟才有些确定他脑子不好使。
这个岁数陈初平生不出来,陈和安更生不出来,看着和他俩差不多甚至更大,李欢迟便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五殿下?”她小心问道。
被叫做秀秀的小宫女点了点头:“所以能不能……”
“青黄,还她吧。”李欢迟吩咐道。
秀秀接过风筝,又磕了两个头,低头弯腰,做贼一样拉着先帝的第五皇子,陈卓生匆匆离开。
离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满是好奇。
“小主?”青黄让宫人将门落锁,见她一直往那边望,出声叫道。
“没事。”李欢迟敛眸:“我们回去吧。”
因为季国使者的关系,陈初平回来时已经有点晚了。
晚饭后两人散步时,她才将今日所见说给他听。
“你见到五皇兄了?”陈初平漫不经心地轻笑道:“他比我如何?”
李欢迟很难理解这种见人就比一比的心理,他已经问过她和陈和安比,和阿九比他怎么样了,陈卓生一个傻子他比个什么劲。
她为了气一下陈初平,故意说道:“他可比你强多了。”
本以为陈初平会争辩反驳,没想到他听到只是轻笑道:“你识人果然不差。”
这反而把李欢迟弄懵了,这话可不是在夸他啊?
她顿了一下,落后半步,陈初平走在前面,看向宫墙外的火烧红云,似乎将思绪投射到很远以前:“父皇死后那些年,我们这些排位低些的皇子过得不太好,五皇兄生母卑贱,但年龄与几位皇兄相近,就是他对皇位无意,也防不住别人将他当作盾牌。”
这是李欢迟第一次听说陈家那些往事,竖着耳朵生怕漏过哪怕一个字。
陈初平感觉到她没跟上来,回头伸手:“他那些年可过得比我好多了。”
她乖乖攀上他的胳膊,正等着他继续说。
“你看那石榴结得好不好?”他却一下就将话题拐远:“给你做个石榴裙好不好?”
他似乎还是不太能接受谈起过往。
“不要,红艳艳的,多俗气。”她叹了口气,没有逼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