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分外柔和的沈思慕从窗外的景致移开视线,暖气很足,特别是处于不怎么宽敞的包厢里。他脱掉沉甸甸的外套,动作慢条斯理且生疏地把弄着老板端上来的炖粉条。
肉等多久能吃?该放多少料酒?又该放多少辣椒油?香菜会不会影响口感…火候大小可以运用定时控制。但是…棘手的问题多到数不清。哎,多想不礼貌的说一句告辞,然后再点一份外卖。起码很简单还不烫手。
城市里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搞什么鬼?弄得活像化学课上的随机实验。只不过,沈思慕的心思细腻到变态,要是他来此做厨师,估计不被打的面子只是因为一张脸好看而已。“哟,沈大少爷,你吃不了就不要勉强。婆婆妈妈,难看死了。”
“笑笑喜欢的一定不差。”沈思慕坚持不用服务员热情的帮助。
结果算好,计算的数据分析不曾偏过。佐料半勺正对头,不多不少。
“谁允许你叫她笑笑了,沈思慕,你别逼我抽你。”蒋遇收起惯常见面戏谑的口吻,眸色冷冷地盯着他。
一回是巧合,二回是缘分,三回,呵,他蒋遇口味真没那么奇葩。活在世上,不是任何东西都能确保能在他这里吃香,就好比有颜有势却即非是正途正义。
“蒋遇,笑笑是我朋友。我与她很投缘,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口齿伶俐了不少,算优点。
‘吸血鬼大爷的破
药罐子’是蒋遇在小学的时候送于沈思慕的专属外号。他招人稀罕,甚至比帅气爱笑的蒋遇更加受欢迎。
可恨世间并无十全十美的东西。沈思慕就算各方面都让人望尘莫及,令人心存妒忌,但偏偏他自幼体弱多病离不开昂贵药物的支撑治疗。他母亲生他不幸遭遇难产大出血,葬礼还未过完一周。沈思慕的父亲就迫不及待地将养在外面的小情人带了回来。
于是,继子的虐剧成长过程正式拉开序幕。主角:沈思慕。施害者:沈思慕继母。围观者:蒋遇以及一帮光屁股的破孩子。哦,貌似还有胆小如鼠的保姆们集体后退。
白送钱也没人愿意去管这档子破事儿,沈家那个如花似玉的继母啊!便是天底下最蛇蝎心肠的女人。面孔轮流转,时而温婉贤淑,时而冷血无情。大部分坏的一面屏蔽了沈思慕的父亲,而不好的通通自己摆平解决。大概,她需要去精神病院检查检查。
蒋遇每次只要一遇到满脸伤痕的沈思慕躲在外面撕心裂肺的边咳边哭时,他的拳头就忍不住地想要直接揍过去。
废物,药罐子,白得跟吸血鬼一样的人,挨了打就会哭。憋屈不憋屈?
比蠢货还蠢。虚有其表徒劳无功。
不过也主要是靠海的别墅总共就那么几个熟人,不是他家有情况,就是她家破产。蒋遇独乐得自在,除了妹妹被送走的厄运外,估计也没什么事能让他
整日不舒坦了。
心大不大,得看命够不够硬。当年的层林市远不止区区辉煌二字足以全然概括。彼时,上有蒋明赫野心勃勃,下有沈训德足智多谋。他们两人分布的势力不相上下,一个主攻商业发展,另一个退其次舍利益甘心入慈善机构广发施财。
格局决定梦想的成败,沈训德对影视行业不感兴趣,尤其是面对一环扣一环的套路尤其恶心。俗话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无法言喻作为土皇帝的地位若在某一天被旁人所压制住。是推盘?还是硬上?沈训德没有三成把握。
所以,蒋明赫在游戏半道离开了属于他的江山。带着污蔑他的罪证灰溜溜地逃到陌生角落。环环相扣,他笑自己做了替罪羊。
“蒋遇,你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沈思慕破天荒地行使了自己应有的权利表明身份。蒋遇微微侧头直接端起茶杯放入鼻前闻了闻,气味全无。
“茶微封”每日盈利不在少数。经理又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在他亲自动手清场的那刻起,其实蒋遇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关于沈思慕,关于他的父亲沈训德,还有他那个被关进监狱的继母金洁。
“沈思慕,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蒋遇算豁出去了,自行哄娃模式启动缓冲,“沈伯伯现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