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如山的各种文件袋算填充了桌角边的缺陷。空调是装饰品,唯一可以确定不该运行的要属悬在天花板之上的吊扇了!吱呀吱呀的动静整得还挺大,实为噪音污染。
其实都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但值班的人却还在。顾笑笑挪了挪位置,把椅子本能的往后放,对于“请到局子喝喝茶”的邀请她原意是一万个拒绝的,可奈何不了警察叔叔的“盛情款待”,于是,她保持中立。
“你见到沈远冬了?”酒哥开门见山。
不仅还见过,差点没被他打死。顾笑笑垂下眼眸,轻声道,“见过。”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酒哥又问。
以酒哥对沈远冬的了解来说,他是并不会因为年纪的增长而改变的。如果能查出什么问题能符合要求,最好是赶在退休前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便最好。如果查不出,他倒想就与沈远冬同归于尽得了。可是不现实,他要真的这么容易被干掉,那岂不说明沈远冬对不起他自己拼搏打下来的江山了?
“能说会道。”顾笑笑如实回答,想了想,然在末尾加上一句,“高深莫测。”
当时要不是因为他的一番话糊弄住她,顾笑笑又怎会心软相信“生意人”冬哥?
缘由,狱中的救命恩人因想在实施死刑前见一眼妹妹。但是他妹妹已经在很早就过世了,所以,沈远冬才按照基本的描述找一些相似的女孩过来进行筛选,合格
的就留,不合格的就,不放也不杀。
特征,麻花辫,红裙子,腿有疾…
所以,顾笑笑那次就很倒霉的被他们挑中。然后带到罗城,其实她那会儿还是好手好脚的。但是,后来变了,变得惨不忍睹。
哎!创伤后遗症的性子就算再能沉淀,它也会有少量敷衍般的浮躁哈。控制不住。
“叔叔,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顾笑笑茫然,“我姐姐她…”
此行不就是为了最近的命案调查登记么?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扯到了千里之外的“冬恶人”那边了,唉…她是真的不想提到这个名字,就连罗城的地名她也不想提。谁特么死里逃生后会像怀念初恋似的回忆那些奇葩狗屎。又不是奴隶制社会阶级,动不动就饿别人,用鞭子抽别人,还天天关押别人。没完成安排的任务还…让注射有依赖性的药物。还有那个言瑶,她的兴趣就是想看一出“逃离不冒险”,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恐怕非常失望吧!
“你姐姐脱不了干系,说吧,你跟你那些朋友同学之间的恩恩怨怨,最好详细点。”酒哥打断她的话并义正言辞的说道。“徐撵子已死,凶手是谁只能靠个猜测。你明白吗?但是,我同事们调查到的所有证据表明都指向于你姐姐顾晴朗。”
这话好耳熟,噢,陈素洋恶作剧时说过。顾笑笑抬起头看着他,“然后呢?他们能断定,但是你没有,
对不对?以顾晴朗的智商就算要杀人,我觉得她不会那么蠢弄得破绽百出。而且,她和徐撵子无冤无仇,我知道这条不足为据。可没办法,曾经跟他们有牵连的人是我,不是顾晴朗。你们既能查到是关乎同学间的矛盾升级导向,那您一定有办法还我姐姐清白的是不是?”
屁大个地方,破事真他妈的多。
据酒哥所言,事情是发生在半月前。
毋庸置疑,冬兴路的那几条街的监控摄像头的先进度是经过各项权威认证的。事发前夕当夜,画面中的顾晴朗和苏溪不知为了什么事儿在发生了口舌之争后离开小区就没再回来。前段视频就截取到这里,中途的随着保修没及时就只能听到一阵阵碎步声。
不过,顾晴朗会去跟别人吵架倒让顾笑笑吃惊了不少。苏溪那死丫头片子,不去找别人偏出现在顾家找上一个顾晴朗,难道她直觉顾晴朗能有特异功能将她苏溪身边的敌人全部给铲除?行吧,就算幼稚的游戏而已,可顾晴朗的指纹,和徐撵子身前最后一通电话,和不小心留在案发现场的耳环…
那为什么呢?为什么疑似嫌疑人大BOSS要大张旗鼓的把她做过的事情推给疑似嫌疑人…学霸呢?顾晴朗可没得罪过她,那陈雅楼是从何而来的怨气?
现在的年轻人啊,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吗?知道杀人要偿命吗?
笔录完毕已是深夜。酒哥若有所
思的点上烟,对于顾笑笑一五一十告诉他的话他没任何异议。学校的事应该没有谁能说出的那样详细了。或许,沈远冬两次都没伤害她,是不是就能说明,在她的身上能看出…某个人曾经的影子,所以他们才舍不得下手?
“顾笑笑,你胆子大吗?”
顾笑笑收回迈出的脚转过来,“……”胆子大不大跟他们追查真相有什么关系?见不到顾晴朗,陈雅楼又不能抓。她真不知道他们的的游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过去,她对徐撵子编造的故事半信半疑。现在,她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
有些事,就算有第六感,但苦于没有充足的证据就只能不了了之了。就如酒哥所说徐撵子的案子已经结案了。现在的调查只是他个人想弄清的事实,并不是他们局里想知道的。所以呢?凶手继续逍遥法外?监视的替罪羊先磨炼掉她的性子然后等到开学的时候再用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完一切事?
荒唐,荒唐至极!
亦日,她按理借了辆小电驴到一家新店去兼职,发发传单,一天一百六,管饭吃。离冬兴路较远,但是要算上言知贤够哥们的话,顾笑笑也的确是可以赚点外快回来的。
临近开学了,不能自己自乱阵脚。
他们的事与你无关,对,更没有见接害人的说法。顾笑笑捏紧拳头,在转弯处眼疾手快的按了刹车,又在胡思乱想啊!这种状态可不
好,警察只是问沈远冬的情况,又没有怀疑你和徐撵子的那事有关系。切记不要因惊慌失措而,对号入座,千万不可。
“会不会骑车?搞什么?”狭窄的长街里,一名男子大吼了一声,“挨到老子的车了,操,瞎了你的狗眼了。”说着说着他又蛮横上手将顾笑笑给连拖带拽的扯到他的面包车前,“小丫头,你自己看着办。老子的新车,你必须赔,赔,他妈的傻逼一个。”
离他面包车丈把远的小电驴也被他踢到墙边狠狠地踹了踹,是啊,没人愿意多管闲事。就算她的额头又被撞出血来也一样是没有任何办法。顾笑笑心中的害怕程度不及伤口疼,她冷漠的说,“要钱就要钱,把我整死了你他妈就能得到好处是不是?堂堂八尺男儿,竟然喜欢胜之不武。算哪门子事?”
“哟呵。”男子猛然松开手,见到顾笑笑又再次撞向玻璃上,他一脸得意,“活得不耐烦了?小丫头啊小丫头,都说了要你赔钱赔钱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需要教教你规矩吗?啊!还敢顶嘴,真反了你了。”
胡同有棵专供乘凉的大树无故惹了一身骚,此刻,被惊吓过度的黄叶也孤零零地飘落至井盖附近。正午,来来往往皆是匆忙人,看不见的事故同闻不到的血腥一样令人齿冷。倏尔,面包车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