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去几个人,赶紧赶紧的,还磨叽些什么?屁大个事就他妈的跟拉扯个孩子似的费事,真是服了。”趾高气扬的沈及善戴上帽子后靠在脏兮兮的岩石边粗气喊道,“大家稍微给点儿力行吧,老子真是疯了才会在大冷天找啥鬼东西。”都来了有将近个把月了,光去啃个牛排都能吃到吐,还有什么廉价到稀有的葡萄酒也同样的闹腥。
比亲眼所见的心肝脾肺肾都要腥儿。造孽太多的斧头成不了任何气候,如果说他自己是以往搭把手的缘故还在现场录过像…那会不会说明是因为他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强呢?成也是不敢退步,败也是没有作为。他称得上是牵线木偶,总得是完完全全豁不出去,又略显得有些吃斋念佛。有时连他自己都调侃,究竟是混不出名堂的人儿,光去仗着别人的威风了,要哪天去杀了鸡宰个羊,他也未必会下得去手。
自己是这种情况不假,可沈红也好不到哪里去。好歹都是半路出家的结拜兄弟,他们啊,可能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
不窝窝囊囊的待着凉快,且也更不会去放手一搏。嗯,简称是成不了大器的‘慈悲’人士,而通俗点呢便是很没出息。比循规守矩高级,却没有他们的干干净净。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岩石洞气味可不是一般的苦逼难闻。除了让他们守株待兔的模范小情侣不在这里之外,剩下的沈
红咳得肺都快炸了,沈及善要他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他都不去。陈素罗经常讲那是报应,对于受害人的袖手旁观且放纵自己的朋友助纣为虐,事儿都做尽了才想到要忏悔,觉得很可惜了。等低潮期一过,又该是没有影响了。
是假好人了,他没反驳这则小意见。
“可是远冬还是不在啊!”沈红无精打采的放下手机说了句。人都已经不在这里了,再去操心这么多又有什么作用呢?
他为了的是什么呢?人走茶凉,呵呵,可谓是真他妈的悲催啊!
现如今的沈红也仅仅只是靠着一口气支撑着,直到此时此景,他才有些恍然大悟。会不会远冬哥哥早就不在人世了呢?但为什么陈素罗偏偏要救他们?
她就一直当她的顾笑笑不好吗?隐姓埋名躲在小县城里平平凡凡的度过简单的一生,该找工作找工作,该结婚就结婚,反正在记忆恢复前,她就已经彻底融进不算很贫穷的顾家了。做做小本生意逍遥自在,没钱就没钱咯!只要凡事别逼近死胡同就行了。
羡慕的生活,却不能算是很值得向往的生活。也罢,谁他妈的能回得去呢?
所以这也是他宁死都不要去和自己真正的家人相聚的关键原因。即便是当年被拐卖的责任不能全怪亲生父母,但沈红自己根本也无法面对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好像陷入泥潭深渊太深目睹一盏光亮却始终都触摸不到。
想呐喊也没有宣泄点,想挣扎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便就是有人告知出口的准确位置,他也找不到,听不到,更看不到。
如果没得救,反而还能快乐些,解脱了就好了。
“哟,红大爷将多愁善感发挥到了极致啊!”
来的时候没怎么注意,陈素罗尽量克制自己的莫名其妙的臭脾气,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三下五除二的把蒋遇的旅行包拉链打开。
“什么宝贝儿?”陈阿六凑近道,“素罗姐,你和你的小男友的速度挺快的哈。”
“什么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素罗特别强调,“阿六,你姐的玩笑不要随便开,行么?我到底是女孩子家家的,怎能说这些言语呢?有辱斯文呐~”
“姐,我错了。”阿六直犯嘀咕,倒是有双层意思咯,但平衡的着重点则是说的是行动,能从废弃仓库走出躲避警车的嫌疑平安到达这里,而不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嗯,并不是他们在干些什么啊?好吧,他想多了。蒋遇多正人君子,就没看到他失礼过。
“……”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陈素罗转过头冲蒋遇笑了笑,灰头土脸的小哥哥别有一番风情。是帅的过于离谱了,更况且又还是她陈素罗赚了。不亏。
“是你家的传家宝,你估摸着值多少钱。”她挑眉,“蒋遇,那个,我差点忘了,你先把放置在信封里的信件交给沈红。分不清字迹,我看不出是谁的
。”
“我猜不着,我对钱没概念。”欠打的节奏,没所谓。纯属是事实嘛,不可撒谎就只能说真话了。奈何要不爱听就没办法了。
“……”你大爷的蒋遇,少爷不得了。
得,不等他们两分工完成,前一秒还奄奄一息的沈红一下子就精神抖擞的抢夺过那封信,妈的,都不至于那么夸张吧!把蒋遇的手都弄伤了,陈素罗隐隐不悦的瞪着沈红,“干嘛啊你,又不是不给你,喂,我家男人不爱计较,你他妈的……”
“我没事。”蒋遇摇摇头。“你去陪他们聊聊,我到前面帮他们把东西搬进箱子里。约摸等过了两个小时后就走吧!不必管那些没被挖掘的古董了,没必要。”
“不行。”陈素罗直截了当的说,“我已经答应了林警官,务必要把所有流落在外的东西全部带回去。要是在半途而废的话,就连我自己都会狠狠地鄙视自己。所以还是不要了,我不想做个没有诚信的人。”
“笑笑,你记得我说过的,话不能说太满。你在来之前也肯定不知道这儿会有什么吧!我也不是在抱怨,主要是有点冒险了。就拿昨日我们的遭遇的来说,如果…”如果没那么多好运气,你是不是就无法避免不了遭人殴打的下场呢?这儿的国度特别混乱,意思是你们能去做的事情,别人为什么不能呢?古董如此值钱,别人就不会稀罕钱么?
素罗,你真是聪明
反被聪明误。难道适当的善待自己很困难吗?你一心只想身边人,拼命地为他们改善伙食,有什么好吃的从不吝啬,生怕他们吃不到。哎,该怎么说你好呢?素罗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与其让自己难受,还不如就算了。哪怕你心里有愧也不起用途,你是应该要知道的。
“没有如果,能做到就做到,不能的话大不了就他妈一条命。是我允许的结果,我愿意自己一个人承担。”
倔劲犯了没办法拖回,蒋遇叹了口气,大风大浪都近距离接触了。好像也没觉得能比别的什么更为可怕了。
他温声道,“你去扶着点沈红,别让他做傻事。天塌下来也得好好为自己想想。笑笑,我联系了林警官,后天会有人过来接你回去。你也别太有压力,知道什么就说,千万别瞒着,也别装聋作哑。我说了,你答应他们要找什么,我会认真地找。”
轻轻松松的神情看不出半分迟疑和疲惫。大概蒋遇是不怕事的,但没人看得到他。于是他渐渐的就习惯了,尝试着去改变自己看待自己的想法,别人的顶多算个屁。
算算日子,也当然是不止这一件事会发生。在国内,竹安城虽不能算是最顶尖的地方,要倘若是一家大公司出了缺口。那紧接着是,肯定就可以说是他蒋家将会面临大祸临头的地步。不是蒋遇胡编乱造,他也编不出来。其实在传家宝这三个字
出来那会儿,他就知道自己的老爸老妈和…爷爷是回不来的,就算蒋穆岷不在了,他们也回不来。
靠海的大庭院封锁了他的阳光,被赶出家门沦为丧家犬被沈思慕随意欺辱更是蒋遇无法忘怀的阴影。他倒是能舍弃,正像他自己对素罗坦白的,他为了能活着所能做出的决定不曾与任何人商量过。同时,也没人能去诉说。在成堰县交的朋友都已经没有踪迹了,没有好好地告别,也没有再去联系。
过了几天后,当刚下楼吃早餐的陈素罗喝了蒋遇递给她的水就直接晕得不省人事。
陈阿六被惊呼着欲往前跑却被阻拦,“蒋遇,你把素罗姐怎么样了。”
“没怎么,你也别愣着,机灵点儿。”蒋遇温温吞吞的指着以泪洗面的沈红一干人,“看你们好像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嗯,那就这样吧!把吃的和基本的换洗衣服带上,还有房东那保管的东西也装好,别忘了哈。”
“什么意思?!”沈红不解。
信件的内容很清晰,沈红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且站在面前的人,是能帮忙的人选。“蒋遇,麻烦你说清楚,我们本就是罪大恶极的逃犯,如果我们离开了这里,你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陈素罗这么喜欢你,你要走了,她绝不会独活。”
订好的船票让他贷款差点没把自己抵押。蒋遇轻笑,“至于吗你们,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反正三
言两语暂时讲不明白。沈红你记住,等陈素罗醒后你们就配合林警官把实验楼的一切事宜给交代清楚。别妄想以死相逼,人是无法回来,可那些‘标本’需要落叶归根,你们既都做了刽子手,那就不妨试着为自己的良心减少一些不安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