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医院救护车开来的警告音不绝如缕,救护车司机不顾一切往前冲,连红绿灯都不顾,过往行人与车辆纷纷让道,看着救护车与自己擦身而过。
“滴嘟滴嘟——”
这声音听起来真让人的心慎得慌,若是夹带几句伤患家属的哭喊声,在一旁内心敏感的人听了不由会心生悲戚,而几滴从担架上露出的血,滴在地上,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悲色。
方奕霖与萧浅两人得知安小末或许是在出租车车祸中受伤的女乘客后,都向她的所在治疗医院赶去。
他们开着车横冲直撞,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哪两家富家子弟在开车赛跑。
到了医院后,他们顾不上将车停去停车场,随意将车放在路旁,就向手术室飞奔而去。
电梯还停在上面没有下来,方奕霖与萧浅两人一刻也不愿意多等,将一旁楼梯口的门打开就冲上去,像是在与死神赛跑。手术室在19层,电梯现在还停在18层,方奕霖与萧浅同时超电梯那儿看了一眼,然后两个人不要命的往楼上跑,他们的脑海里几乎是一片空白的,他们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不顾一切去到手术室,看看那名女伤患是不是安小末。19层的楼梯,算起来,两三百个阶梯是有的,方奕霖与萧浅两人有好些日子没锻炼了,一口气要爬这么高,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面色也露了些惨白,却只是稍微靠着墙壁休息了几秒钟,就又开始向着那似无尽头的楼梯上跑。
方奕霖感觉双脚都已经无力,要向下跪去了,再抬头看了看,现在是十六层,还有三层才到手术室,他的汗水似顺着他的每根经脉滑落,全身像是有团火在燃烧着,而额头却又是冰着的。
方奕霖难受极了,他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微弓身子,双手撑在大腿上,喘一口大气,又向上跑。
好不容易,眼看着十九楼的楼梯提示牌,方奕霖恨不得一头栽在地上,可他不能,他踉跄着向前快走了几步,再将楼梯的门推开,好似迎来一片光明,让他看到了希望。他与萧浅两人向转角走去,“手术室”三个大字赫然印在他们的眼中,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纹丝不动,方奕霖不敢想象安小末就躺在里面正与死神搏斗,他像是失去了理智,直往大门那儿冲,一心要见到安小末,陪在她身旁,唤她醒来。
“医生正在为伤者动手术,请你们在外等候!”几名警察将方奕霖与萧浅拦下,以免他们打扰病人的治疗。
“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放我进去!那是我老婆!”方奕霖像是疯了一般要往手术室里冲。
他指着手术室的门大声喊着,仿佛自己这样歇斯底里的喊破嗓子,就能将安小末喊醒来一般。
“方先生,请你冷静一点,配合医生的治疗。”警察认识方奕霖,边拦住他边劝阻着。
“松开我!我命令你们松开!”方奕霖继续喊,他的眼里含着血丝,不顾一切要冲到手术室里去一看究竟。“你给我安静点儿!这里是医院,不是任由你发号施令的方氏集团!如果因为你耽误了小末的治疗,我跟你没完!”萧浅拉住方奕霖,他保持着仅有的理智,只求那个躺在手术室里的女伤患不是安小末才好。
“我要去陪她!”方奕霖吼着,想挣开萧浅。
“你怎么确定就是小末!你说!是不是你派人开车撞的她?”萧浅的双手冒起青筋,瞪着方奕霖,气得直喘粗气。
而方奕霖此刻根本没有能静下心来思考的理智,他担心那个躺在手术室里的女伤患就是安小末,在心里一直这样担心着,仿佛,就笃定了那个女人正是安小末一般。
“我不管!我要进去看她!”方奕霖又一次要往手术室里冲。
见方奕霖如此冲动,萧浅对着方奕霖一拳挥过去,方奕霖一时没站稳,往后退了好几步。
只听萧浅怒吼着:“若不是你们方家的人将小末逼走,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不想在这儿看见你,你给我滚!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
听了萧浅的话,方奕霖突然安静下来,他现在就像是一只原本该咆哮的狮子,突然受了重伤,失去了万兽之王的威风。
随着他的安静,偌大的医院也突然变得寂静起来,这条只通往手术室的道路,除了重伤患者的家属会在这条走道上静静守候,一般不会有人来,因此,这儿显得格外的阴森与凄凉。
时间一分一秒慢慢溜走,方奕霖从未感觉过日子有这么难熬,俗话说度日如年,他觉得用度秒如年来形容自己此刻的焦急都不过分。
他紧盯着那扇关紧的手术室大门,上面写着“手术正在进行中”。
那一扇冰冷的门挡住了他所有的期盼,那一扇冰冷的门是生与死的界限,那一扇冰冷的门毫不留情的阻隔了他对妻子的呼唤。
他看不见手术室里有关手术的任何情况,也没有医生能出来告知安小末现在的状况到底如何,自己只能在这边心急如焚,死盯着那扇门,内心矛盾着。
祈求门开了吧!这样至少自己能知道关于安小末的消息。
门还是先别开吧!至少,医生若一直在为她进行手术,就说明她的人还是有气息的。
方奕霖纠结着、不安着,似乎接下来面临的任何一个场景都能让他彻底崩溃。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杀人凶手——自己明知自己的爸妈会给安小末带去很多伤害,却因为自己的私心而答应让爸妈留在别墅里住,如今倒好,将安小末逼到躺在手术台上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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