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立刻垂下头,按耐住狂跳不已的心,亦步亦趋地跟着进去。
青羽见人进了内室,立刻松了口气,拉起地上的女子就往外走。
幸好是两个!
他小心地关上了门,自己守在门外听动静,盘算着侯爷这是头一回,也不知要多久。
想到这儿,他嘿嘿笑了两声,甭管多久,成了就行!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嘴角的笑瞬间凝固,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老夫人给的册子可一直还在他屋里呢!
刚才的兴高采烈立刻化成了泡影。听说,头一回要是没成,日后可是会落下隐疾的!
他这会儿再将册子送进去,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墨棋看着他一会儿喜,一会儿悲,撇撇嘴,转过头去。
不等他拿定主意,门忽地被拉开,青衣女子捂着脸跑了出来。
青羽呆了呆,一把将墨棋推了进去,自己转身追了上去。
当他从青衣女子嘴里得知,侯爷连碰都没碰她,只看了一眼,便让她出去了,青羽的脸比女子还难看。
“哭什么哭!自己没本事还有脸哭?你看看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火柴棍也比你强吧?好歹还能烧?你呢?直上直下,要说你是男人,我半点儿不怀疑!”
一旁红着眼的红衣女子听了这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有脸笑?自己什么身份忘记了?几根金钗,几盒胭脂就把你给砸得脑子都掉了?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
这是候府!不是妓院,脸上抹那么多,是嫌自己脸皮不够厚,还是嫌侯爷刀不够快?还敢坐侯爷身上?你这屁股当真比脸还金贵啊!”
青羽披头盖脸一通骂,若不是看在她们是老夫人特意从外头买回来的,又老老实实地在侧院待了半年,他恨不得每人打上几十板子!
若是侯爷因为她俩,又对女人没了兴,他活剐了她们!
墨棋从房里出来,看了眼气急败坏的青羽,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可着急的,不就是女人么,侯爷若是想了,自然就会睡,这么如临大敌干什么!像他,都二十五了,还不照样是个光棍!
青羽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压低了声道,“你当侯爷跟你一样!那可是侯爷!顾家一脉单传,再不着急,要。”
他要了半天,也没敢把绝后的话说出来,仿佛一说出来,就真成了真。
顾潜听着外头的动静,心里一阵烦躁。
刚才,他瞧着那女子高高瘦瘦,看着还算顺眼,谁知,衣裳一落,立刻没了兴,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许是,这两人太过庸俗,太过死板,他想。
第二日起床,顾潜一张俊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青羽一看,立刻放轻了动作,可等看到侯爷的裘裤,又喜出望外!
苍天保佑,侯爷没被那俩傻子给祸害了!
前院的事传到老夫人耳里,老夫人立刻将人卖了出去,转头拉着身边的窦妈妈,将厚厚的一本册子拿了出来,上头俱是京中人品相貌俱佳的小姐。
窦妈妈看着老夫人指着这个说好,那个也不错,苦笑一声,“老夫人,您说的这几位,都嫁了!”
老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又往后翻了翻,“这些呢?”
窦妈妈瞄了一眼,“老夫人,就算没嫁,也都定了亲的。”
这些都是三年前打听的,哪家适龄的姑娘会三年没嫁出去?要真有,那样的人,还能给她家侯爷?
老夫人高昂的气势顿时一落千丈。
“算了!你再去打听打听,务必要家世清白,门风端正,为人端方,知进退,却又不能过于呆板。但也不能太活泼,长得要好,可也不能太俗气,妖里妖气的更不行。”
窦妈妈听她絮絮叨叨地将说了上百遍的话再说一遍,笑眯眯地应声附和。
候府要寻亲的消息一路从后院传到了外面。
京中向来不乏热闹,永安候掉金水河里的事让人津津乐道了好几天,大伙儿都等着候府挂白幡,却不想,今儿竟听说永安候府张罗婚事的消息。
众人立刻四处打听消息,莫不是侯爷救上来了,人却不行了?要冲喜?
有人嗨了一声,“没有的事!人好好的呢,我家小舅子亲眼看到他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黑,从东门进了城。”
又有人说,“没错,我也看见了,他一路骑着马,在宫门口自己跳下马来,活生生的,比我还精神!”
冲喜的事儿总算没人再提了,都开始猜,永安候挑挑拣拣这么多年,到底花落谁家。
各家小姐们听说了,嘴上不说,却一个个都开始张罗着裁衣,买饰,办赏宴。
夫人们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好处自不必说,京中第一公子,其人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才华横溢,武艺高强,深得圣上信任,前途无量,再加上上无公婆,下无兄妹,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说一不二,简直就是最佳女婿人选!
可缺点也很明显,门第高的嫌他八字硬,克父克母,候府满门,只剩了他与窦老夫人。
门地低的嫌他为人冷情冷心,连自己外家说不来往就不来往,自己就是嫁了女儿,恐怕也指望不上。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沈熙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