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瘸子少在这跟姐装,要不是我发现你,你现在还躺在那臭水泡里。”赵曦“啧”了一声,后悔道,“早知道这样,当时发现你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把你自己扔在那儿,让你自生自灭,让你在草丛里腐烂发臭,省得好不容易捡回你一条小命,你还要以怨报德,活脱脱一个白眼狼!”她把腿翘在枕头上,捻了身边果盘里的一颗葡萄扔进嘴里,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说起来怪可怜的,她现在除了翻白眼对他施展精神攻击,也没有什么其他能够伤害钟博尧的方法了。
他可能是自知理亏,于是在被兆熙点出来事实真相后暂时丢开了他那些惜字如金高人一等的教养,气急败坏地和她理论起来。
当然后果就是,他没吵过她,愤然作色地让张管家把她的嘴堵了个严实。
他走之后,赵曦独自一人坐在柔软的大床上,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可能也就是这样了。
她定定地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上面密布着扭曲的妊娠纹。
她将要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连同她撕破脸皮的感情一同丢在这里,然后此生再不相见。
她抱着向死而生的态度,在嘴里塞了一大把布洛芬胶囊,这是她在医院拿着自己的金吊坠和一个老太太换的。
尽管妊娠晚期以临近分娩时用布洛芬,很可能引起难产以及产程的延长,严重者会威胁到孕妇及胎儿的生命安全,但她没得选,她一秒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究竟多少摄入量才会出现明显效果,但管它是什么药,只要吃的够多,总会出问题的。
于是她得偿所愿,昏迷着飞出了这个囚禁了她好几个月的小岛。
孩子在生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抱走了,都没来得及看上任何一眼,虽然她根本也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刚生产完的人是很脆弱的,尤其是人走茶凉的情况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生活过得太不幸了,以至于看着病房里其他人家的幸福,那东西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
于是在剖腹产的第三天,她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在深夜里悄悄站上了天台。
麻药劲早就过去了,小腹像是被重锤猛击,或是被灼热的铁块烫伤。那种痛苦深入骨髓,让人无法忍受。她深重地拧起眉头。疼痛就像是一把卷刃的锯子在割裂她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需要慎重、再慎重。
凉风习习地从她身边吹过,一瞬间,天地广阔仿佛都只剩下她自己。
“终于解脱了……”几天没洗的发丝被拂面而过的清风吹散。
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砸在了一个及其恶臭的地方,大概是楼下的垃圾桶里。
从高楼落下的冲击力震荡着她本就移位不稳的五脏六腑,浑身都疼得厉害,她“噗”的一口吐出鲜血,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妈的,这就是跳楼的感觉吗,早知道做点实地调研或者是换个别的死法好了。
下辈子擦亮眼睛再投胎吧……
世界逐渐从她的意识里抽离,这是她最后的念头。
再醒来时,她正板板正正地躺在医院的床上,呼吸之间尽是消毒水的味道……
赵曦:???投胎了?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