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通忙下来,苏轻窈倒也累了,夜里便也没怎么纠结便睡着,一觉到天亮。
次日清晨,苏轻窈早早便醒来,因为首饰行李都还在芙蓉馆,她便没在畅春芳景多做停留,匆匆用过早膳就赶回芙蓉馆,抓紧时间梳妆打扮。
今日可是秋围开幕,到场的都是皇亲国戚世家朝臣,她代表着楚少渊后宫的脸面,是以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因此伺候她更衣梳妆的不仅仅有身边这三个大宫女,就连听琴也来了。嫔娘娘的大礼服要比昭仪的复杂许多,好不容易穿好衣裳配饰,听琴就开始教她们如何给苏轻窈戴头冠。
嫔位的头冠一般为五翟冠,上无双凤钗,只有珠翠花束相伴,今日不算年节大祭,用的礼服和头冠相应减半规格,即便这样,几个宫人还是忙出一头汗来。
最后打扮完,听琴仔细看了两圈,这才满意点头:“娘娘还是穿这个颜色好看,衬得娘娘肤白貌美,漂亮极了。”
昭仪毕竟不是主位,礼服的颜色也很浅淡,穿在身上是显得青春年少,却少了几分庄重威严。
还上今日这身海棠红色的礼服,顿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叫人不敢直视。
苏轻窈微微一笑:“这身礼服做得很好,有劳姑姑。”
她一开口,柳沁就上前给听琴荷包,听琴也不推辞,笑眯眯收下:“这边规制不齐,柳沁姑娘的腰牌名册来不及更换,只能等回宫再说。一会儿臣会陪着娘娘去观礼台,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苏轻窈顿了顿,一下子就明白了楚少渊的意思。
他不仅昨日匆忙给她升位,今日更是让乾元宫的大姑姑伺候在她身边,这是明晃晃昭告天下,安嫔娘娘就是陛下的心尖尖,谁都欺负不得。
“好,姑姑今日且辛苦些,劳您操心了。”
不多时,步辇便来了,苏轻窈被听琴柳沁扶着,缓步出了芙蓉馆。抬头一瞧,就连步辇的规制都换了,如今已经是四人抬的了。
苏轻窈上了步辇,后面的华盖便匆匆跑上前来,亦步亦趋跟在步辇后边。
观礼台在围场前,离行宫略有些距离,便是坐步辇过去,也要两刻光景。
一会儿还有太后和陛下要到,苏轻窈必须早些赶去迎驾,万万不能迟到。
不过多时便到了观礼台前,这边的观礼台有五六处,错落有致,高矮不等。正中间最高的台子布置精巧,一看就是主台。
苏轻窈在主台边下了步辇,抬头就瞧见谢婕妤等在台下,一看她就笑着迎上来:“恭喜姐姐高升,回头可要请咱们去吃酒。”
她这恭喜是极自然的,苏轻窈上前拉住她的手,低声同她说了几句话。
观礼台这边都是东安围场的宫人,还有些命妇手下的下人提前过来准备,是以见她们两个这般“姐妹情深”,都有些诧异。
苏轻窈跟谢菱菡刚说了没几句话,就有皇亲国戚到场,先到到是太后娘家定国公薄氏,因老公爷年事已高,来的是世子和世子夫人,按辈份,跟苏轻窈他们是同辈的。
苏轻窈和谢菱菡已经坐到台上,勋贵一来就要过来见礼,许多前世从未见过的命妇们轮番上前,苏轻窈自是觉得面生。
好在听琴跟在她身后,来一个就提点一句,苏轻窈才不那么吃力。
就这么见了十来个人,瑜王妃才姗姗来迟。她笑着上了主台,定定站在那等谢菱菡给她见礼,然后才跟苏轻窈行了平礼。
她长了一张菩萨面,瞧着是一派慈祥和善,腰身略有些富态,似是十分和蔼。
但这不过都是表象罢了。
苏轻窈还未来得及多言,就听她笑着开口:“安嫔娘娘美名名动京城,臣妇早就想饱饱眼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一趟秋闱也算不虚此行。”
这话听上去不难听,但苏轻窈却不爱听。不过她脸上也没表现出不满意的样子,笑着道:“这一趟确实路途遥远,王妃辛苦,若是行宫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王妃只管派人同本宫说,本宫一定好好训斥她们。”
瑜王妃一听苏轻窈这般,心里顿时有了计较,闻言只笑着应下,转身又对谢菱菡道:“说起来,咱们家同婕妤娘娘家中倒也有缘分,谢家不愧是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姑娘就是端庄得体,真叫人羡慕。”
瑜王膝下只有那么一个世子,听闻早年瑜王妃怀过一个小郡主,最后不小心落了胎,倒也没有女儿缘。
是以她这么说倒是无妨,不过话里话外都要挤兑苏轻窈非是大氏族,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谢菱菡抿嘴一笑:“多谢王妃夸赞,以王妃这般心慈和善,将来六妹妹的日子指定差不了。”
瑜王妃也笑,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远处传来通传声。人都已到齐,现在来的一定是陛下跟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