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也该回去给孩子和丈夫准备晚餐了。
她用长袖擦了擦眼角,站起身同迟意告别。
“请不要告知谢,我同你讲了这些不该讲的伤心事。”
“嗯。”
迟意眼眶泛红,打开了灯。
阿布离开时经过窗台,转身朝着花朵的方向站立,双手合十,默默念诵了一段经文。
迟意站在她旁边。
阿布礼毕后同迟意解释,“这花叫作亚浦罗格,谢寻北说看见它就会想起中国的一种花。”
“睡莲。”迟意接道。
阿布惊讶,徐徐道:“亚浦罗格在阿洛塔不常见,谢寻北每回来阿洛塔都会养上好几盆。”
迟意内心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对谢寻北的悲痛惋惜,更好笑的是,她不该借酒装疯地拿亚浦罗格来试探谢知南的感情。
对着亚浦罗格的谢知南,又是什么心情。迟意很羞愧,难过的想哭。
阿布离开时最后看了眼窗台上顽强绽放的花朵,眼泪流下时,声音悲伤。
“谢寻北,他一定也很想回家。”
门关上的瞬间,迟意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她终于明白谢知南为什么要带花回来——
你喜欢花,在等待的日子里不要难过。
因为难过的日子里,谢寻北一直没能回家。
迟意仓皇地跪坐在地,对着窗台上一盆盆盛开的亚浦罗格失声痛哭。
在歌明特莱市时,他们曾住在哈利斯的酒店。
在一个睡不着的深夜,谢知南同迟意讲过的故事,顷刻间在她脑海中炸开一道白光,溅起翻天巨浪。
有一对双胞胎。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入伍当兵。
哥哥考了g大,几年后成为了联合国优秀的维和军人,去了阿洛塔,弟弟退伍去了离家很远的大学。
家里人都不希望哥哥再去那个动荡不安的地方。
弟弟是唯一赞成哥哥的——
谢知南说:那年平安夜阿洛塔下暴雪,冻死了很多人。
谢知南还说:冻死的是难民,哥哥回家了。
是啊,冻死的是难民,不是哥哥。
阿洛塔不会下雪。
难民也不是冻死的。
哥哥回家了。
这句话,谢知南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回复迟意的固执提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