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张安平带着妻子赶到临江市给谢远昌拜年。
当看到拎着一整只羊的张安平时,谢远昌一脸惊愕,随后笑道,“你小子还真拎了一整只羊过来!我开玩笑的听不出来吗!”随即满脸笑意地把张安平夫妇迎进门。
谢远昌妻子刘美萍给二人倒了茶,张安平和陈秀丽喊了一声婶婶,刘美萍很客气地说道,“来就来,还拿这么多东西,我们两口子怎么吃得完呐,中午可千万别走,我去买菜做饭,秀丽跟我一起去吧!”刘美萍很聪明,把空间留给了谢远昌和张安平两人。
“领导,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就喊您叔了?”张安平问道。
“喊什么都行,你随意。”谢远昌无所谓道。
“叔,本来年前就想给您拜年,但那会儿您马上离任了,考虑到那时不方便,就没来。”张安平歉意地说道。
“哎,我这人不看重这些事情,心意到了就行,那些形式能免则免。怎么样,当党委书记的感觉不错吧。”谢远昌笑着问道。
“不错是不错,关于云水乡下一步如何开展工作已经有了初步规划,具体等上班后开会讨论后再决定是否可行。”
谢远昌同意道,“班子团结很重要,要学会放权,众人拾柴火焰高,团结好班子,做出成绩,你身为乡党委书记,功劳你一定是最大的,别人也抢不走。”
张安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您也知道云水乡现在情况特殊,新班子对云水乡基本一概不知,下面大部分工作人员跟徐扬明和吴辉都有多多少少的接触,有自愿也有被迫,崔书记没有处理他们多半也是留给我们新班子立威的,但是我又怕处理太多会影响到许多工作,所以想跟您请教请教如何处理会比较合适。”张安平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其实张安平跟张浩讨论过这个事情,下面从村官到科长,多多少少都自愿或被安排参与两人的争斗中。
张浩能理解其中被迫者的委屈,建议的是严厉处理主动参与,记过降职或者调离,饶过被迫参与,口头教育,小惩大诫。但张安平却担心处理他们影响一些工作的进度,两头为难。
谢远昌说道,“按理说,我已经离任了,你要请教也该去请教崔书记,神溪县内部的事情我不应该插手,但这件事是在我还在任的时候生的,我也有言权,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谢远昌坐姿开始端正起来,表情略微带点严肃地问道,“安平,我说过你有一颗赤诚之心,只要你不腐化堕落,你一定会是一个好官,但是你知道你的缺陷是什么吗?”
张安平犹如学生见到班主任,摇了摇头。
谢远昌带着教诲的口气,“你做事考虑大局,这是好事,但是你做事太过小心谨慎,生怕得罪人,给自己带来麻烦,当然,我不是批评你,都是普通家庭出身,我能理解。”新笔趣阁
“可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为官者,尤其是为者,最忌讳的就是过分爱惜自己的政治羽毛,做事做决策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对于平时下属的小事小错,可以容忍,可以原谅,甚至可以帮他摆平,这是你身为领导有包容有气度的表现。”
“但是涉及到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在自己能绝对掌控局面的情况下,就要毫不留情地出手,出手就要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不然无法树立一把手的威严。”
张安平知道自己还是太嫩了,谢远昌平时看着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现在一脸杀伐果断,哪还有平时笑眯眯老好人的样子,能混到处级干部的,有几个心思简单的?
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副职是可以摸鱼的,因为上头有人给你做决定,你只管执行就可以了,而正职是做决定的那个人,不可能做到每件事都不得罪人,如果连这个都怕,那就不要当官了。
到十一点,刘美萍和陈秀丽回来了,两人一起下厨,中午四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到了一点,张安平和陈秀丽起身告辞,打算去市区给崔书记拜年,谢远昌再次嘱咐张安平,崔书记对张安平有恩并很是欣赏,要保持绝对的尊敬,张安平自然点头称是。
崔定邦家在市府三区之一的江华区,因为张安平怕崔定邦不见他,就没有事先联系,到了崔家,崔定邦已经带着妻子和儿子去走亲戚了,电话中崔定邦感谢了张安平的心意,并表示张安平以后好好工作,多出成绩,就是对他提携之恩的最大回报,礼品之类的就算了。
张安平无奈,只能打道回府。
下午四点回到神溪,陈秀丽提醒张安平和张浩晚上还要去亲戚家吃饭。
张安平看还有时间,又跟张浩谈起了年后工作的事。
张浩拿下打游戏的耳机,问道,“崔书记和谢区长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