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难相信。”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厉害的人,也总有打不过的对手,何况这个对手,还是自己的亲弟弟。在成峪的万丈光芒之下,世人焉能看得到他?再大的志向,也终究会被磨灭。”沈如逸的眸色深了深,“我们的婚约大概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想被摆布,那之后,他就变了个人似的,声色犬马,渐渐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模样。他想用这种方式,逼沈家悔婚,行为越发夸张,风流的名声,京城人尽皆知……”她苍凉地笑了下,“但那又能怎样,婚约依然坚不可摧。我有时在想,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其中一个人死了,这条锁链才会断掉。”
有人拼命想割断锁链,有人奋力想连接锁链。惟愿想,如果惟悦真的有能力拆散他们两个,或许对双方来说都是件好事,只是纵使一条锁链断了,另一条也连接不上。
不知是不是迎风坐的原因,沈如逸的眼睛有些红,频繁地眨了几下,惟愿道:“换个方向坐吧,风吹多了,眼睛会不舒服。”
“不用,我也该走了。”沈如逸深深舒了口气,起身,“今天来看老夫人,顺路过来找你说说话,一不小心话说多了,你可别嫌我烦!”
“不会,我巴不得你多来烦我。”
“客气话?”
“我向来不客气。”
沈如逸眉开眼笑,“那我可就当真了,改天我还来!”
“好。”
沈如逸往外走,惟愿跟上想将人送到门口,沈如逸道:“不必送我,我这人喜欢来去自由,不喜人迎,也不喜人送,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惟愿爽快道:“成,你随时再来!”
“嗯!”
沈如逸的步子还算轻快,惟愿原地站了片刻,正要走,只见沈如逸忽然掉了头,三两步回到惟愿面前,轻声道:“问你个事,你们打不打算辞退轻莫?”
惟愿第一反应是:“轻莫惹你了?”
“这倒没有,这人挺有趣的,你们如果不想要,给我呗!”
惟愿不带客气,“想都别想,轻莫可是我们秋凉院的宝贝!”
“哦,好吧。”沈如逸低下头,悲悲切切的样子,“果然,我连个喜欢的下人都不配拥有……”
惟愿无情揭穿她:“别装可怜,别卖惨。”
沈如逸肩膀颤了下,抬起头,刚才还黯淡的眸子瞬间焕发出光彩,笑道:“不给就算了,走啦!”
惟愿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往卧房的方向走,忽然看见热粥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脸上满是惊慌。
惟愿心一紧,忙问:“出什么事了?”
“公子突然倒地,头疼得厉害,您快去看看吧!”
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惟愿耳畔轰然炸响,她没有多余的思考,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本能朝寝室的方向飞奔。
心跳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思绪就像狂风中的落叶,飘忽不定。是成辛做了什么吗?还是其他人?当年害了成峪,仍旧逍遥法外的人?
短短的距离,仿佛隔了千山万水,漫长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