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又是哗啦一声,得,这下真撕烂了。“不许提成景!”成峪恶狠狠地补充道。
惟愿更懵了,她扑过去,双手往话本上一盖,歪头看成峪,柔声哄道:“好阿峪,我猜不到,告诉我吧,不然日后还要生气的。”
成峪的目光从话本上覆着的手背,沿着手臂,滑到惟愿眼睛上,对上暗沉沉的眸子,“总之,你不许跟阿景说话,不许对他笑,你是我的!”
惟愿直望进那双浩瀚如星海的眼眸,脑袋空白了片刻,成峪偶然会冒出来一两句让人意料不到的话,尽管只是小孩子的童言无忌,偏偏能轻易拨动她潜藏于底的心弦,把心底搅得一塌糊涂。
“好。”她像是被大海蛊惑一般,轻轻应道。
墨汁消散,露出湖水原本清澈的面貌,成峪笑容明媚,“那我不生气啦!”说话间,他的两只大手自然地覆上面前柔嫩无骨的两只。
惟愿屏了口气,抽出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打过去,将另一只手解救出来。成峪的手背霎时间浮起一道红印,他幽怨道:“阿愿……你打我……”
惟愿起身,拎走桌上那包勾人的杏仁糖酥,“既然你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我就把它带走了。”
“你去哪?还有我的杏仁糖酥……”
“去拿给茶茶和轻莫吃。”
“那是我的杏仁糖酥……”成峪望着惟愿的背影,生无可恋。
解决完糕点,惟愿去了小厨房,外面铺子卖的糖酥太甜,不如自己做,能控制糖量。她极少下厨,实战经验近乎于零,但这不妨碍她想要在厨房闯出一片天的决心。
依照脑袋里刚刚向厨子请教来的食谱,将所有材料准备齐全,惟愿正要大显身手一番,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不是刚把厨子赶走,让他去陪轻莫乘凉了吗?这是不放心,怕她把厨房烧着了?
不一会儿,脚步声到了门口,惟愿转头看去,不是厨子,一共四人,中间的婢女看着眼熟,惟愿想了会儿才想起来,是选拔时跟着冯好晴的婢女,好像叫环儿。环儿后面有个女人,二十岁左右,粗布衣服,眼神怯生生的,一直低着头,不像跟他们一伙的,倒像是被绑来的。还有两个高形壮汉,一左一右站在环儿身侧,眼神凶恶。
惟愿直感大事不妙,脚步后退,“这里是成府,你们想干什么?”
“你猜猜看?”环儿并没有急着动手,四人像一堵墙一样堵在门口。
“冯好晴派你来的?”惟愿视线扫向两个壮汉,“要杀我?”
“小姐仁慈,不杀你。”
“绑架?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她不想看见我,我自己走就是了,上次的事是个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对方不着急,惟愿也就尽可能拖延。环儿听完,朝身后的女人看了一眼,女人轻轻点了点头。
惟愿心中疑惑更盛,太蹊跷了,如果是要杀她或是绑架,那么这个女人的作用是什么?光天化日,将她堵在厨房,却不着急动手,又是为什么?
环儿回过头,冷笑一声,突然不再废话,对两个壮汉道:“动手!”
惟愿大惊,仓皇躲避,但厨房不大,她逃无可逃,很快就被抓住,没挣扎几下,后颈猛地钝痛袭来,立时昏了过去。
茶茶带路,冯好晴跟着来到凉亭处,见成峪端坐亭中,执笔像是在画什么,他专注起来不讲话也不笑时,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她仿佛看到数年前的成峪,天之骄子,众星捧月,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她款步走过去,来到成峪身侧,视线落到纸上,“你这是在画……”她眸子一缩,“惟愿?”
画中是仰视的角度,惟愿一袭碧色,视线下垂,眸光晦暗,身后是无边夜色,头顶上方高悬一轮冷月,手边一桶清亮的水,水中倒映着模糊的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