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茵点头。
孔群临走前,朝薛清茵深深鞠了一躬。
绸缎庄一面,他以为那便是他人生最低谷。
后来他叔叔要他去叩门谢罪,否则将他逐出国公府。
他本来想着是该去的……但还没等他向她告罪呢。
他就因家中老娘被人欺辱,匆匆赶回了老家去。再回京城时,他已经成了逃犯。
她当然不会知晓,他身置牢狱时,除了想起老娘,便只会翻来覆去看那方手帕。他本低贱的泥,唯此物令他窥得一分云的柔软。
当然……这些话没有说的必要。
“多谢……多谢王妃如此信任我。”
薛清茵看着他走出去,心道不是我信你啊。
是你在方成冢身边要搞个什么乱子,方副将能把你脑袋给拧咯。
没一会儿功夫,厅中就又安静了下来。
薛清茵愈见烦躁了。
偏偏她还拖着一具有孕的身躯,不然自个儿骑马出去找也行啊。
愁归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薛清茵也还得照常吃饭、睡觉。
“我伺候姑娘歇下吧。”弄夏小心翼翼道。
“嗯。”
月上三竿。
薛清茵腿抽筋儿抽醒了。
弄夏闻声过来瞧她的时候。
薛清茵用被子蒙着脑袋,声音呜咽。
弄夏吓着了,连忙问:“姑娘怎么了?做噩梦了?”
薛清茵吸了吸鼻子:“……腿、腿疼。”
这会儿她是真想宣王了。
想得要命。
弄夏连忙趴在床边就给她按腿。
按了会儿,渐渐没那么难受了。
薛清茵从床上坐了起来:“把云朵和阿卓叫来。”
弄夏听见这俩名字有点吃醋,但不得不乖乖去叫人。
云朵和阿卓推门进来的时候,正隐隐约约听见远处有喊打喊杀的声音。
“打起来了?”薛清茵怔了怔。
正好她也睡不着了,连忙由人伺候着穿好了衣裳。
“该给我做个盔甲。”薛清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很大了。
大得有些扎眼。
她要是站人群里,人家肯定往她身上射箭,都不带犹豫的。
弄夏道:“先前做过的。”
“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殿下叫我去帮姑娘试过了。那盔甲沉得很,穿起来压得肩膀疼,路都走不动,我还摔了一跤。后来殿下就没再说那话了。”
薛清茵叹气,也是,这时候的盔甲重达四五十斤,更夸张些的还有八九十斤的……
压都把她压死了。
“我……我是盔甲。”阿卓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