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进杜家的门,哪儿有那么容易。”杜子鸿拿起烟斗抽了两口,“邵家那个小子自幼娇生惯养,是阿睿的宝贝心头肉,经不起一点风雨的样子,还是个戏子。让他成了你的人?只会死得更快!还不如那小子来得皮糙肉厚!”他一伸手,就指住了贴着杜卓阳坐着的房书平。得到了“岳父大人”的肯定之后,房书平的得意几乎快挂在了脸上:“就是就是!还是爸爸您的眼光英明,我和卓阳绝对是天造地设。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卓阳和孩子的。”杜卓阳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脚:“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谢谢。”“不客气,”房二少大言不惭,“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于这种给个杆子就顺着往上爬的人,置之不理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所以杜卓阳没理他的嘚瑟,张嘴就把对话拉回了正题:“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太凑巧了,我怀疑……”但还没等杜子鸿做出什么判断,跟着杜卓阳一起回来的明杉就已经急冲冲地走了进来,先向杜子鸿行了个躬身礼:“杜爷!”杜子鸿用自己的烟斗敲了敲旁侧的桌面:“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多礼?你说就是。”明杉的表情很凝重——这是在一个本来就面瘫的男人脸上很难看到的表情:“杜少,已经确认过,斯特拉已经消失了,连带着他的家人亲眷一起。”事态至此,杜卓阳反倒冷静了下来:“准备得倒挺充分,倒是不枉他跟了我这几个月。”“所有在昨天接触过邵家少爷的人,已经都被控制了起来,但目前看来,并没什么人知晓内情。”明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跟着邵家少爷一起过来的工作人员,已经把消息传回国内了,您看?”“把人看好,别让他们乱跑。至于邵钧哲,不用去管他。”杜卓阳示意明杉把那段视频文件拿给杜子鸿看,“季伯达那边有没有传过来什么消息?”“坐标基本上确定了下来,是在西恩海上的一个小岛上,根本不在我们的航线范围内。不过,已经调派了人手过去。”明杉杀气腾腾地回答。在电子pad上飞快地浏览完视频之后,杜子鸿没有兴趣再去看杜正文见到昆卡时,是在一条停靠在美国西北海湾上、伪装成民用游轮的小型军舰上。“你怎么会下这么大血本救我?”这是杜正文见到昆卡的第一句话,“别说什么我救过你的鬼话,这话骗骗别人还可以——老队长也救过你。”昆卡把吸到一半的烟卷扔在甲板上,用左脚用力地碾灭:“互惠互利的最优选择……开船。”“‘蝰蛇’换血换得真彻底,”杜正文扫视着船上来来往往的人,“是要让当年的知情人全部‘闭嘴’么?”“那还少了一个你。”昆卡用力地搓了一把脸,“为了救你,我的人搭进去了一半,希望最后能让我收回这个成本。”“我们现在去哪里?”杜正文带着点儿嘲讽地说,“你救我注定是个赔本买卖,我现在在杜家说的话还不如杜卓阳放的屁响。”“去西恩海。”昆卡眯起眼看了一下太阳,“希望我们能赶得上这钞狂欢’。”房书平慢慢地攥紧右手,在他手里压着的一枚小小环状物体从他手心的纹路顺着血管的脉络一直烫到心底的最深处,烧得他简直一分钟都坐不住。那是杜卓阳在临走前扔给他的:那枚曾被他偷偷拿走现在又失而复得的玉石尾戒。“我做不到这样什么都不干地等他回来。”房书平站起来在屋内来来回回地绕圈子,“这已经是第二次我除了等什么都做不了了!他转悠了两圈之后,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一样,转身对着杜子鸿说:“您这次不能拦我!”杜子鸿揣着手里的沉香如意,送了他一个白眼:“你终于不喊我‘爸爸’了?”“谢谢爸爸成全!”房书平顺着杆子往上爬,拿着那枚戒指往自己小指上一套就往外走。他刚走出大门,兜里的电话就尖利地锐鸣起来,是邵钧哲。“逸辰现在人在哪里?”邵钧哲在电话刚一接通的时候就大声地询问道,“对方要什么,只要我有,全部给他们!”“他们要的是杜家。”房书平一句话就堵死了邵钧哲的全部希望。一直在门外守着的阿基看到房书平之后马上上前询问道:“房总,您是要用直升机去找杜少吗?家里现在的直升机调配十分紧张,可能根本没办法给您匀出来一架来,不如您跟着咱们的人一起走?”